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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旧的两千零四十七年》最新免费章节南山獒串儿篇#01妈的,绝了

南山獒串儿篇 #01 妈的,绝了

  北纬二十七度,东经九十一度。

  天欲涕泪兮翳渐阴,风正嚎啕兮雾更沉。怎可料山南三月初,人间方才新换了春。

  自喜马拉雅山脉南望,从印度洋北上的暖流搅得云潮涌动,有一扫封山积雪之势。

  这是寒冷将去的时候,这是温暖即来的时候。我,也正处于这积沉与曾经,酝酿于当下,澎湃于未来的时候。

  鄙人,李国豪。

  零四年生人,是中华人民共和国,西藏自治区,山南市,错那县,伊塔那噶地区隶属于藏南生产建设兵团附属第七中级学校的一名支教教师。

  自两年前彻底光复这片遗落已久的故土时便自作战部队转文职成为光荣的人民教师,享受少校级待遇。

  两年前解放军兵临新德里后印度事实战败,无力反扑,解放军又在惩戒战争后回到传统边界线驻军,仅在印度首都新德里与联合国维和部队一同留有军事观察小组。搅乱两国近百年的麦克马洪线被彻底废除。局势稳定下来,共和国就开始建设这刚回归的九万平方公里的领土。考虑到作为印度“伪阿鲁纳恰尔邦”时期的历史遗留因素,这里发展水平严重落后,治安混乱,恐怖袭击频发还保有印度糟种姓制度的糟粕思想。使建设过程十分艰辛,于是参考已有的生产建设兵团制成立了藏南生产建设兵团,力求大刀阔斧消除阻碍的改造,坚决而不留情面的冷酷弹压境外势力鼓动的反动分子。

  这两年来在三十万战士作为坚实后盾,国安、公安等各方面配合的军事管理下建设有条不紊的进行。通过民意选举遣返部分印度移民,将破坏分子投入监狱进行劳动改造,飞快的基础设施建设雏形可见,普及义务教育,消除男女地位差异等等。

  这里在以可观的成效改变着……话是这样说没错。

  可是啊……经历两年前积压已久的冲突,在战争大获全胜后,如此成果极大的转移了国内日益尖锐的阶级矛盾......更像是两国政权不约而同保全自己统治的行为。曾经动荡战乱的落后地方在稳定下来后,好像成了资本新的韭菜地,本就命运厄难人民稍稍过上点好日子后,心满意足的对被另一个对象薅羊毛没什么知觉。

  昔日的军官战友在英雄的荣耀光环下步步高升,我牺牲的士兵们的烈士家属过得日子却一言难尽......家庭失去劳动力而补偿金却喂饱了地方官员,我们的强烈抗议在各种舆论反转下仅仅送走了几个支到台前的小鱼小虾。

  我陷入了迷茫......我的军旅生涯一直信奉着为人民服务的宗旨,但是一步一步的彳亍中不断消减我的理想。

  30年代初党对于极左浪潮的镇压粉碎了一个又一个水晶般的夜晚,把他们划进和港独暴徒一样的范畴解决了民怨。那时我在“为了国家团结,粉碎一切分裂分子”口号的裹挟下把枪口对准了那些斗志昂扬的年轻人,和那时我一般大的年轻人。

  我甚至被他们打动,在我看来他们与那些脑子有问题的香港废物并不一样,他们既不愚蠢也不盲目,我能看到他们身上勃发的对这个国家的热爱,似乎和我一般无二......可笑的是,最让我心动的地方是他们要求“免费住房”,“免费医疗”之类的诉求。反倒是对什么“打倒资本家”,“打倒特权阶级”,“打倒修正主义”的口号没什么想法。

  不,他们脑子也有问题,在党看来他们是脑子有问题的,不爱党政权的共产主义者。

  我也是党员,大学就作为学生会骨干入党了,除了对付过盛行一时的“青年大学习”之类的东西,就只剩下睡过去马哲毛概教授枯燥的课业。

  我甚至没看过教材,我把老师孝敬的好而已。

  那帮手不离红本,嘴不离马列毛固执怪同学口口声声宣称自己是共产主义者,可他们甚至连青年团都没加入过。

  我觉得他们很讨厌,满嘴不切实际的大道理,他们一个个都很孤僻,可谁也没想到上街的能有那么多人。

  这帮幼稚鬼,居然不改变自己而妄图改变社会。

  我作为军人是党的一支枪,对于这些异教徒,我没有同情。

  他们爱国是偏执的,我的爱国要是和他们有什么不一样的话,我是不会把对国家的爱置于其他什么之下的,我从小受的教育就是国家至上,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每一个地方都是这样。

  你爱的你国家的话怎么还去爱那些黑鬼啊?

  那些黑鬼只爱你们女性亲属的子宫。

  对于那些家伙,我接到命令就开枪了,甚至说早就迫不及待了,煎熬的忍了好久了。

  和他们站在一起我觉得不自在,我从没辩赢他们,我理屈词穷但我没法认同。在他们边上,我只感到尴尬的压迫感,还有微不可见的羞愧。

  他们像被收割的稻草一样倒下,我感到轻松,十足的快感,国家不需要这样的人民,国家也说是为了避免又一个发展迟滞的动荡十年。

  次日街道焕然一新,是我们人民子弟兵劳动的成果。

  没有一丝血迹,可自那时候起血流不止。

  我很感谢他们,生活在这样的社会我们底层人民压力很大,没法反抗的我们遵循命令消灭顽抗的他们,这样的斗争缓解了我的压力,仿佛为我没法宣泄的压力开了一个口子,奔流卷往崭新的方向。

  简直就是生存的调味剂,送走了压抑,国家也让遵法守序并勤奋奋斗的我们致富。

  至少那时候,我以为是这样。

  我生活在世界上最富强的国家之一,歌舞升平,国家未来的发展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模样。我为我的民族由衷的自豪,我们已经毅力在世界民族之林的顶峰了!

  随着实力的增长,我为国家南征北战,从耻辱中丢失的故地不断取回祖辈自古以来的中华民族的荣光。

  世界强盗美国倒下了,被撕裂成南北两部分,我们以此之际收复了台湾,解放了琉球。强大的轰20绕着日本鬼子的海岸线画地图,那个所谓的八八反潜舰队灰溜溜的龟缩在港里,拿着撤退费跑路的美帝亡国之师也不见了往日的神气。

  东南亚的小兄弟无不恐天朝威仪,战战兢兢。

  靠我们帮助统一半岛的朝鲜却像个白眼狼一样和俄罗斯眉来眼去。

  深陷东欧战局囹圄的俄罗斯居然还死捂着强占的中华故土,每天胆战心惊的提防北部战区的钢铁洪流。

  可谓四夷宾服了。

  但是,杀戮久了,良知泯灭的要差不多的时候,发现,这一切都他Ma都是扯淡!连屁都不如。

  呵,终归要落得狡兔尽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下场啊。也不对,对外的战争是少不得的,形容为武器的更新换代更恰当些吧。

  呀,这天是阴的,可这光怎么这样透亮啊!

  讲一个故事吧,关于我那个花花公子一样的爹的。

  作为某个建筑局的领导啊,打小时候就觉得无论他如何步步高升,他的工作内容只有一个,喝酒。喝酒愈厉害官做得越大,这个工程那个工程的业绩都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国家给钱,工人干活,他在工地胡吃海喝就可以了。

  当然这样说绝对片面了,这样说罢,能干好工作是基本,是下限。上限是靠人际关系,得能巴结。

  自从他配了司机开始,我就明白啦,明白了这个国家,这个社会怎么才能活得好,填了自个的腰包,还能把事办成了才是高明。

  都没良心,演都不演的坏是给对手送把柄,死得快。有良心的,就喜欢有良心的,有良心的都傻,傻透了,没有他们犯傻支持着,我们也不好捞。

  不怕吃的难看,就怕没地方吃去。

  但我没法想老爹一样能把气喘匀乎了,这环境,我岔气。

  国企聚会一桌酒,吹一瓶白的一万块,老爹能抗一麻袋回来,这是把命拼在了什么地方呢?为人民服务?

  我不想认可这些,换一个说法,我更讨厌这些。每天三更半夜醉醺醺回来耍酒疯的父亲,莫名其妙的女人,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妹妹,绝了。

  我本是个只会打游戏的死宅男,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宅在家里玩游戏……直到在哪个家里待不下去为止。

  十六岁没有勇气的李国豪这样想的,二十六岁的李国豪莫名其妙有了热情走出去了,三十六岁的李国豪就只是找回了良心而已。

  有了良心才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脑子不抽了,不会被虚妄的东西骗了。

  如此,才想当个老师,教的孩子们不会成为三十多岁以前的李国豪,那才是个好些的,让人舒服的未来。

  是在赎罪啊,让太多孩子没有家了。

  天南海北,各个国家,我太内疚了,对于杀戮只剩愧疚,对于愚蠢只有憎恶。

  忘不了两年前那水汪汪的眼睛啊,一个藏族小女孩被扒光了衣裳坠着泪的模样。

  亏了她,见了那么多却亏是在她这里才叫我内心有了波澜,我不干了,我在捡回来,捡回来理想的路上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我的思绪,我懵了……谁啊,今天放假啊……在这里生活上我没熟人啊,除了工作的事谁能找到我啊?

  我胡乱套上衣服,打开门,第一眼没见着人,只听见焦急的哭求声,随着视线下移,与一水汪汪的大眼睛交汇。

  是我的学生拉姆啊,藏族,现在十二岁,身世坎坷的女孩。

  女孩一连串稀里糊涂的藏语说着不停就扑倒在我身上了。

  我一时没发现哪里不对劲,不过这孩子怎么这么身体瞧着怎么这么虚弱呀?我给她抱起来,直接用袖子擦干净小脸上一塌糊涂的梨花带雨。

  纳罕的思索,哪里不对劲,哪里不对劲…….

  “拉姆,别太激动,别急,先说普通话,藏语你卓玛老师不在,我听不懂……”

  我有些苦恼的哄着怀中的拉姆,抱着她觉得的确少了点什么。

  我反应过来了,拉姆也反应归来了。

  “等等,拉姆你……”

  “孩子,老师,孩子,孩子不见了,我不知道孩子哪里去了……”

  “卧槽!”

  抱歉,拉姆,容我包个粗口,我不是有意教坏孩子,事后我会对你诚恳的反省的,我先帮你找孩子。

  到前天放假前为止我见到拉姆,拉姆都还挺个大肚子来着……是,诚如所言,这个十二岁的幼女已经要成为母亲了,是一位濒临生产的孕妇。

  命运坎坷啊……ma的,这些赘述事后详谈,我现在要去找孩子!

  “卓玛,别急,想想你之前都去哪里来,怎么才能把孩子生下来?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要干着急,仔细的想一想。”

  我慢慢安抚这个焦急的孩子,这孩子平日懂事聪慧,现在这样应该是怀孕生孩子生傻了。

  “厕所,我之前上过厕所,老师。”

  好,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

  “什么时候,哪个?”

  追问有效信息。

  “没多久,就是学校公厕,西校区,离这里不远那个。”

  我住的是学校宿舍,学校就俩公厕,是没多远。顺便一提拉姆现在是孤儿,也住学校宿舍,由国家收容。我也懒得追问怎么没个人跟着了,那帮内地来镀金的花架子支教教师纯扯淡。

  我披上军大衣,抄起我那张唯一的配发毛毯,带上劳保手套,抱着拉姆大步流星直奔公厕。

  一路上为数不多的路人皆侧目。

  在拉姆哭哭啼啼的指引下,我没费多大劲就找着了,不出所料,在这呢。

  一二三四五六……六个小家伙挤在一起,没动静,希望是哭过了没劲了。

  “我的妈呀……”

  拉姆是个伟大的母亲了,一次六个……得力于发达的现代医疗,虽然检测时候就知道了,还是不免有些震惊。

  我以平生拆解一九一步枪最快都没达到的速度把六个婴儿依次捞上来,稍作擦拭,包毯子里。

  粗略的判断都还有气,估计晚点就悬了。

  一点五公里,四分钟。

  我几乎是扑进医院大门。

  “一胎六个婴儿,母亲十二岁,刚生产完,给生厕所里了,赶紧……”

  满脸震惊的医务人员仿佛脑子也断了一拍,不过很快就接手了。

  专业。

  我不由得称赞。

  但我发现我被四周当做变态一样看着,人民群众有了什么不太对劲的误解。

  我在派出所里得知了拉姆与她六个女儿母子平安的消息。

  艹。

  未完待续。

  

  后记,我写的最水的一次,估计各种原因事后得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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