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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风骨》最新免费章节第四回(上)

第四回(上)

第四回 天津桥三思逢佳丽 昭阳院婉儿挑是非(上)

韦后的一番话语,立时令李显转变了对谯王李重福的看法,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如何惩处重福更为妥帖这一项了。

机灵的韦后早已看透了李显的心思,她要不失时机地进言,以坚定他那颗摇摆不定的心。她走近李显,语气温和地说道:“陛下还没看出来吗,重福之心机,深不可测,毒似蛇蝎,狠如虎狼,为达私欲,不择手段,此前能残害兄妹,说不定以后就会……陛下,常言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又有养虎为患、防患于未然之说,古典先例不少,陛下不可不防啊。”

李显正犯踌躇,听了韦后之言,更觉似是而非,他以手捶额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依我平日里对重福的观察,并非如你所说,还是不要把他想得太坏。”

韦后道:“事例已然摆在那里,陛下怎么还在为他袒护,如今重福已当着陛下之面亲口招认,难道三条人命还不能唤醒陛下拳拳爱子的一片痴心吗?”

李显不再坚持己见,迟疑着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发落重福?”

韦后道:“居心叵测,害死三命,已是罪无可赦,伏望陛下不要再持仁慈之心,养成肘腋之患。”

李显皱眉道:“重福虽犯有过恶,然而终是朕的亲生骨肉,朕所育四子,重润业已殒没,重福断不可再覆,再者大圣皇帝执政之时,已将我李氏宗族疏枝摘果,倾覆殆尽,如今我怎么忍心再……”说至此,他痛苦地摇了摇头,并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韦后知道眼下再难以说动李显剪除重福,她思虑一下又说道:“既是圣意念及骨肉,以慈善为怀,但重福所犯,罪恶昭彰,绝不可轻恕,宜摘夺王位,贬为庶民,发往岭南,永不归返,更不得觐见朝阙!”

李显摇头道:“李唐后裔,金枝玉叶,岂可往岭南恶地受难,不如这样,当年大圣皇帝曾将我迁谪在均州、房州一十四年,重福自幼也跟随我在那里长大,对那里也比较熟悉,就给他一个均州刺史的虚衔,食其禄位,不执政事,以观其行,若其再不知悔改,有不羁之行,到时听凭梓童自行处分。”

韦后听李显说的坚决果断,也不好再执拗,更不想把事情闹僵,还不如作个顺水人情,她略思索一下,又说道:“这样也好,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但依妾身之见,必要知会当地官府对其严密监视,谨防慎察,一旦发现反常行为,立时奏报,以免大意失策。”

李显表示同意,随即传召上官婉儿拟旨,又按照韦后之意,令李重福不必入宫辞行,立时动身。

李重福接到旨意,不敢违忤,只得奉旨而行,当天便带同亲僚眷属,在一队羽林军的护送下,前往均州。

得到李重福已出城离京的回报,李显的心情失落了好一阵,他又想起了另外两位皇子李重俊、李重茂,便将他二人召入后宫,善加抚谕一番,进封义兴郡王李重俊为卫王,北海郡王李重茂为温王。随后,追赠已故邵王李重润为懿德太子,改已故永泰郡主李仙蕙为永泰公主。

再说武三思,依仗自己是武后侄儿这一条件,加之懂钻营,会巴结,逢迎武后,依附二张,很快形成了自己的势力,被武后钦封为梁王。但在张柬之、桓彦范等起兵诛杀二张、逼迫武后退位之时,着实让他胆战心惊了好一阵,整日提心吊胆,担心某一时某一刻,自己也得到二张一样的下场,身首异处。好在狂风暴雨过去之后,骄阳复出,自己仍是完好无损。他暗自庆幸了一回,只是叹息靠山崩塌,身已无所依附,再想行云布雨,还要另辟新途。然而他把眼下朝中掌权握柄的人逐一过滤分析,却除了反武扶李的一派,就是刚直如魏元忠、韦安石之流,孔子说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在朝臣大员中找不到知己,他只得绝处回头,另寻他路。

他又把目光转向皇宫,盯向李显身边的人,蓦然,一个身影浮现在了眼前,且越来越清晰,是她,上官婉儿!他清楚地记得,在武后掌政期间,自己或因公,或为私,经常出入皇宫,那时就看见上官婉儿无时不侍立在武后的身边,不但草撰圣旨,还常常参与朝政事务,婉儿的婀娜身姿、如仙美貌也常常令他心动,他仿佛也觉出了婉儿对自己有眉目传情之意,只是耐于在武后面前,不敢放肆而已。如今传言她已被李显收入嫔妃之列,拜为婕妤,又成了李显的红人,我何不就在她身上下手……但怎样才能让婉儿甘心付出,为己所用呢?金银珠宝不会令她心动,她不缺这些,除此之外……他想到了男女之情,但他又想,婉儿新近被李显封为婕妤,还会移情于我吗?我可是比婉儿大了十几岁,如今已是五十多岁年纪的人了,还能行吗……他转而又想:不,不能气馁,俗话说,姜是老的辣,酒是陈的香,只要我跟郑普思道士多讨些壮元回春金丹,到时候再好好卖卖力气,这事就会有九成希望。

思路打开,他立刻欣喜若狂,继续深思良策……

再表上官婉儿,自从她被李显拜为婕妤之后,不但身份倍增,荣宠无比,情感生活也得到了极大提高。四十刚出头的年纪,也属精力旺盛阶段,地位的迁升,身心的满足,处处都使她心情怡悦,恰似久旱逢甘霖,又如枯树沐春风。

然而正当风情万种却又形单影只已独身半世的上官婉儿全身心地投入、享受男欢女爱所带来的融融惬意之时,李显却打了退堂鼓。究其原因,一是李显此时已是五十岁的年纪,此前一直在武后暴戾肃杀的阴翳氛围下压抑地生存,此时早已身心俱疲,力不从心,再者就是后宫之中美女如云,李显有限的一点雨露有时还要广施均沾,故此正处在如饥似渴状态之中的婉儿难免有怅然若失之感,只得将一腔爱意积郁心底。

这天,婉儿前来拜见韦后,见韦后也正在孑然孤坐唉叹,问及情由,原来却是与自己遭受到同样境遇,两人同病相怜,难免互诉委曲之情,各露幽怨之色。韦后见与婉儿情投意合,很快便放下姿态,与婉儿称起了姐妹,她又对婉儿的文笔才情早有耳闻,此时当面交谈,闻听串串连珠妙语接连从婉儿的口中吐出,更是对她羡慕不已,极口称赞道:“久闻妹妹才华横溢,出口成章,今日总算领教了。”

婉儿谦逊道:“姐姐不要取笑,婉儿的这点小伎俩,哪值得姐姐称道,姐姐一国之母,天下独尊,那才值得万民景仰呢。如今的婉儿已才思枯竭,文华减损,每每奉诏拟旨,都要大费周章,搜肠刮肚,才勉强应差呢。”

韦后不解道:“此是为何?”

婉儿叹道:“姐姐有所不知,婉儿自打来到这个世上,就一直居于皇宫之中,虽说这里汇集八方奇珍,聚合天下万物,然而终是空间有限,久视无华,婉儿对于外界万千景物,只有在书中浏览,从未曾目睹眼观,就是随驾西京、东都迁返那一两次,或是随驾出游,沿途也是闷在车里,难见天然风光,就连近在咫尺的洛河和天津桥,时至现在还没能仔细观赏过呢。”

韦后叹息道:“妹妹说的也是,御筵常吃,也有腻烦之时,更何况几十年不出皇宫,与笼中鸟何异。”

婉儿道:“就是啊,所以婉儿才会才思枯竭嘛,所谓睹物起意,见景生情,就是这个道理啊。”

韦后点头道:“我明白了。唉,只道我半世艰难,愁苦度日,想不到妹妹也有诸多的有苦难言。”她思虑一下又说道:“妹妹,要是有机会能走出这座皇宫,你是不是会很高兴啊?”

婉儿回道:“不能说很高兴,只能说有一点点高兴。”

韦后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只有一点点高兴呢?”

婉儿笑道:“因为皇宫里有当今圣上,还有你这个皇后姐姐呀,外面再好,也是短暂的,婉儿只希望出去开心一下就好了。”

韦后也笑道:“不愧是写诗作赋撰写圣旨的,说出话来都这么让人爱听。我决定了,等见到圣上,一定替你美言,转达你的意愿,放你出宫赏景游玩。”

婉儿闻听,喜不自禁,赶忙起身拜谢:“婉儿谢过皇后姐姐,姐姐对婉儿的好,婉儿永世不忘!”

韦后将婉儿的意愿向李显提出,李显倒也开通,很轻松地答应了下来,并当面向婉儿说明,每天在巳时到申时这段时间里,可自行出宫行走,随后他又传旨给宫门卫兵,在规定的时间内,上官婕妤可随时进出皇宫,不须禀奏。

得到这道旨意,上官婉儿真有如出笼的鸟儿一样可以自由飞翔了。此后她一有机会,便走出宫门,开阔了眼界,宽广了心胸,也放松了心情。

一天,上官婉儿正徜徉在天津桥上,忽听得后面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回头观看,见前呼后拥的一行人正簇拥着一位坐骑高头大马的官员走上了桥头,但见这位官员黑纱幞头,紫袍玉带,厚底官靴,黄白面皮,高鼻阔口,细眉长目,黑须飘摆,上中等个头,体形微胖,端坐马上,气势威严。婉儿将身子靠定桥栏,再定睛细看,认出了此人正是武三思。

此时武三思也看见了婉儿,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以至于以为是自己一时眼花,认错了人,当他看到婉儿正注目着自己,并且已展放微微笑靥时,他才确认没有认错人,头脑里也立刻闪过一个念头:真是太好了,正在苦寻与她见面的机会,不意却在这里相遇,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天作之合吗?念头闪过,他赶忙顿了一下丝缰,甩镫下马,吩咐众随从到前边桥头下等候,然后笑盈盈走向婉儿,并抢先开口说道:“真的是你,上官婕妤,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说着又上下仔细打量一下婉儿,一本正经地说道:“在下武三思拜见上官婕妤。”说着深深打了一躬。

婉儿赶紧回拜:“不敢,不敢,婉儿给太子宾客、司徒、梁王千岁还礼。”

武三思笑道:“上官婕妤真是有心之人,连在下的职位官封都记得一清二楚。”

婉儿也笑道:“千岁不知吗,您封官赐爵的诏书可是婉儿的拙笔呢。”说完咯咯地笑起来,笑声清甜。

武三思也哈哈笑起来:“哈哈哈,上官婕妤休怪,休怪,是在下一时昏聩,忘了婕妤是当代一支笔,宫庭女翰林这个茬儿了。婕妤胸藏锦绣,妙笔生花,在诏书中对在下多有褒扬,武某在此当面谢过。”说着对婉儿又施一礼,接着问道:“婕妤驻足天津桥,眼望洛河水,想必是要立意开篇,再谱华章了?”

婉儿摇头道:“王爷休要笑话,婉儿哪有那么多闲情雅趣,只不过是讨得了圣上的许可,走出皇宫,到外面来透透气,随便消遣一下而已。”

武三思诧异道:“喔,是这样啊。这倒是件好事,虽说野外的风光不如皇宫里精致,但是却有粗犷、大气、自然之美,更能让人开阔眼界,对你们文人来说,也能提高认知,增长见识。”

婉儿又笑道:“王爷怎么摒自己于文人之外呢,谁不知道王爷您是诗界高手?婉儿不才,也能随口诵出您几篇雅作呢。”说完她略一沉思,便一本正经地背诵起来:“凤驾临香地,龙舆上翠微。星宫含雨气,月殿抱春辉……”

武三思听婉儿真的背诵出了自己的诗篇,不由得心内欢喜,但他却作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连忙摇头摆手制止婉儿道:“见笑,见笑,在下拙作实在是不堪一提。”他注视着婉儿,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嘛,从婕妤含芳吐翠的绣口中诵出,倒是立添成色了。”

婉儿羞红着脸笑道:“还是王爷的诗作文辞高雅,别具一格嘛。”

武三思哈哈笑起来:“过奖,过奖,那咱们这就是珠联璧合喽。”

婉儿回味道:“珠联璧合,嗯,这个词倒是满有韵味的。”

武三思又转换话题说道:“今天是朝会之日,在下刚刚打朝堂出来,回府路过此处,不意却巧遇婕妤,敝舍就在这桥下不远处的积善坊内,如不弃嫌,请移芳足到舍内一叙如何?”

婉儿婉言谢道:“多谢王爷美意,只是无故怎好到贵府遭扰。”

武三思说道:“何必客气,你我虽说宫内宫外高墙相隔,但也算得上是相识日久,今日桥头相遇,也是缘分,若不便到敝舍,何不就近选一家酒楼,畅饮叙谈。”

婉儿见武三思至诚相邀,便欣然点头同意。两人沿天津桥一路向南走着,婉儿又说道:“我出宫游玩虽说是圣上的恩准,但为了方便,我换下了宫装,王爷就不要呼我婕妤了。”

武三思笑道:“如此说来,在你面前,我就更不是什么王爷了,在下高攀,以后咱们就兄妹相称好了。”

婉儿含笑点头,两人边走边说,并肩走下了天津桥。

武三思有意,上官婉儿多情,两人几经交往,情投意合,由相知到相恋,很快便产生了私情,有了床笫之欢。

作者联系QQ:9342422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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