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子之歌》最新免费章节第六章神秘少年
第六章 神秘少年
司牧千金喜讯一出,帝王坪上顿时灯烛齐照,亮如白昼。
但凡有些头脸的人物忙慌得比那司牧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一个个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转,一会儿忙打发人回帐告诉家人,一会儿又忙前忙后的应承。
贵妇们问讯之后,也是忙成了一团,一面命人翻箱倒柜的准备贺礼,一面慌忙按品大装;那姑娘们小子们也是掏箱底的打扮起来。
至于那三家之仆,更是忙得个晕头转向。泼了汤,撒了水;跑了羊,脱了牛 ,碰了这个,磕了那个;这样儿少了,那样儿多了;这个问东西放在哪里?那个问某人在何处……,喊的喊,嚷的嚷,吵的吵,骂的骂……,一时间,竟将整个帝王坪给翻了过来。
众人忙得昏天暗地,雪狼却没有心思融入其中,他趁同雄鹰回帐准备贺礼之机,便将雄鹰拉到自己帐中询压低声音问:“那圣驾一行走的是哪条道?可否安全?”
“这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妥帖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要不了半月的功夫他们便会穿越霍艮山口,进入天青镇( 博望帝国森林郡的南边重镇 )了。到时候,他们会到森林堡繁盛大街的坚果酒店作短暂的停留。然后经栗子港乘船北下,经瞭望港绕过怒海郡,抵达蓝临湾后,再换乘沿蓝衣江南上到川沱城的商船。等咱们前往卡卡图斯安顿好他们之后, 就辛苦一点, 走陆路经锁阳关再南上,便可以先于圣驾到达约定的地点——川沱城西的望江客栈。”
“那呼伦王就没有提及三殿尊者的去向?”
雄鹰淡定地一笑,笑声中夹杂着些许无奈与沧桑,“这怎么可能少得了?不过,咱们和灼大人回得还算漂亮,他说:‘三殿尊者已于年前秘密移驾博望都了,只因雪山之子多是高山牧民,不喜山下潮湿闷热之地,不习他们的生活方式,更兼不喜山下糟糕的世俗之气,故此舍近求远,越险来投!如果不是要务在身,三殿尊者也会移驾贵国。 ’”
雪狼刚要问山地蛮王是何反应,忽见外面有人问,“雄鹰、雪狼二位大人可在里面?”
雄鹰忙去撩开帐门,只见一位十六七岁,极俊俏的哥儿,正满头大汗,正冲他见礼。雄鹰忙笑着上前搀扶,“哎呀!子英二公子,这会儿如何有闲心到这里来?”
子英穆急出了火,“我的雄鹰大人,您还问,家父正要找您致开宴礼,却左右不见人,如今都急上了火。二位大人快请吧!”
雄鹰素不喜这些款套约束,他原以为可以逃过一劫,可如今这二公子又找了来,虽有些受宠之喜,但难免有些拘谨之虞。
“哎呀!此宴本是太守大人的庆封晚宴,如今太守大人虽不在场,可他家大公子右堪牧大人却是在场啊!我去致开宴礼如何使得?”
“今日晚宴,虽是太守大人的庆封宴,可也是大人的接风宴,您老若是使不得,那还有谁使得?因而,恳请您老人家就别再推迟了,快快有请吧!”
雄鹰推之再三,子英穆让之再四。最后,雄鹰觉得和这二公子推让也不中用,便也只得随子英穆去了。
见过司牧大人之后,雄鹰又推辞了一回。司牧大人见雄鹰坚持不肯,最后没办法,只得以实情相告说:“我子英繁盛也知道大人因何执意要辞,按理那和灼嘉迅倒也可以代太守大人致开宴礼。但实不相瞒,他已是繁盛内定之婿,今晚断乎不能致这个开宴礼,因此,还请大人赏繁盛三分薄面才是。”
雄鹰一听这话,原来这个接风宴倒还有这么个缘故在里头,遂将老脸一红,连呼折煞晴观了,又少不得又称赞了一回,客气了一回,方才半推半就地应了下来。
略过雄鹰如何开宴,如何叙礼,且说叙过了陪宴酒礼之后,雄鹰推了推雪狼,小声问:“诶!那不是子英家的三公子吗?诶!那哥儿是谁?倒好个模样儿!”
雪狼沿着雄鹰努嘴的方向看去,果见子英华将手臂搭在一个十七八岁少年的肩上,亲昵的说着话儿。
雪狼心下一震,那少年虽衣着寒酸,可模样气质却比一身华服的新一代雪山之傲——子英华胜强了十倍!
“哎呀!倒是呢?谁家竟有如此造化,竟养出来这么一位英俊的哥儿?”
因见他皮肤白皙又生得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雪狼便知其同他一样,是客族后裔,自然愈发想亲近亲近,故而命斗金鳞派个人前去打听打听!
斗金鳞原见诸位大人叙过了酒礼,便要领着自己的徒弟给雪狼和雄鹰敬酒,可此时,哪还有那几个小子的身影?正着急处,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哄抢之声,斗金鳞寻声望去,只见一群年青的小伙子正缠着烤羊的火头,讨要烤全羊时滴下的油脂,来给自己的抹头打扮。他那徒弟嘎嘎,正急得跟个猴儿似,上蹿下跳的;大嘴和水獭他们正撑着脖子,伸着双手在人群中一通薅捞;就连最老实的阿瑟也探着身子想往里面钻,斗金鳞正自在一旁苦笑着叹气。
此时,斗金鳞见雪狼让他去打听一个人的底细,忙问是哪个?
当斗金鳞弄明白雪狼大人所指的那个孩子的时候,便笑了,“您说他啊!不用打听了!那是一个冯姓老头,于今年二月初,在西海之滨的神兵沟里救回来的。”
雪狼不悦,“嘿!谁问你这个?我是问他是哪家的孩子!”
斗金鳞只一旁陪笑,“嗨!都怪小的没讲明白!大人呐!您有所不知,莫说不知道他是哪家的孩子,就连他这个名字都还是那冯老爹给起的呢?那冯老爹为了找到他的家人,将他送回去,不知道跑了多少趟司牧府呢!”
雪狼一愣,“嘶~这却奇了!这么大个人儿?竟连自己的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嗨!问题就出在这里,那冯老爹虽将这孩救了过来,”斗金鳞指着自己的脑袋,“可他这儿却出问题了!大人您是知道的,那神兵沟地形险要,平常牧民们哪会去那里?除非家里有人生了大病,才会冒险去那里采摘九叶龙魂草。那冯老爹又是个极心善的,且又以身及人,想那孩子的家人还不定眼巴巴的盼着他拿药回去救命呢?因此,一连求了司牧大人好几次,可当时司牧大人一府上下正在准备九年一度的封山禅海大殿呢!一天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有功夫理他,因此,司牧大人的家丁只让他过了三月三再来。哎……如今冯老爹也没了,这孩子就吃起了百家饭。说起来也是这孩子的造化,前儿子英家族的三公子无意间见了,觉着他可怜,倒时时周济于他。”
“噢!怪道如此!”雪狼又看了看那孩子,又有些疑惑,“我怎么看那孩子也不像个脑子有毛病的啊?”
“哎哟!谁说不是呢?好的时候,谁能瞧出他有毛病?哎呀!只是那孩子啊~不仅对往事一概不知,还时常一个人坐着发呆,甚至还时不时的自言自语呢!可不是脑子有问题?”
雄鹰忙问:“你可知道,他曾说些什么?”
“嗨!谁知道呢?可话又说回来,谁愿去听一个傻子胡诌?”
雄鹰略略地沉吟了片刻,“既这么着,劳烦你去将他请过来,就说我有话问问他。”
斗金鳞乐得奉承,自然领命而去。不多时,就将冯生带了过来:“傻小子,还不快给二位大人见礼?”
冯生正欲下礼,雄鹰忙上前来一把将其掺住,上下打量了一回,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又问了一回。
“既然你也没有个去处,不如从今儿起,跟了我,就充当我的徒弟吧!”
冯生只低头不语,斗金鳞忙嘱咐,“哎哟!我的个娘,你小子造化可大了,还不赶快磕头拜师、谢恩?”
雄鹰忙冲斗金鳞摆摆手,一面命人晚宴后记得去将冯生的一应家当搬到他的帐篷里,一面又命人前去为他弄点好吃的去。说着又领着见过雪狼,一切安排妥帖后方才接着入席。
雪狼原本还同情这孩子,可见雄鹰有意将其作为传人时,便看他横竖不顺眼了。
虽然巡天使者雄鹰和行地使者雪狼两班使者不如先时,但是巡天使者雄鹰和行地使者雪狼,对衣钵传人的要求依然很高,就算如今形式不妙,选收传人也不至于这么草率吧!
雪狼一把将雄鹰拉到一边小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收他为传承人?”
雄鹰反问:“有什么不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雪狼倒气乐,“那你告诉我,除了体格以外,他哪点合格?年龄?应变?还是对雪域环境的了解?只模样……”雪狼顿了顿,皱了皱眉接着道:“似这般太过了也不是好事,尤其是他还来路不明,这可是我们择人的大忌,我相信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再则你那些鹰羽勘路如何想?”
“呵呵!以后还会出入大雪山吗?”雄鹰将旱烟袋捧在怀里,眼神里略过一丝无奈,“说句不好听的,咱们到不到得了海门还两说,即便能到,将来我们也就是如同神殿里的仪仗牌一样,不过就是一个摆设而已。依我看呐~你也趁早找个听话的防老是正紧。”
“这是什么话?”这下字雪狼可是真生气了,“方才还没有来得及问你,现在你老实告诉我,山地呼伦王真的有以上国之礼接待三殿尊者的特使?”
“呵呵!你到底还不算糊涂!”提起这档事儿,雄鹰就有些窝火,“礼是上国之礼,可那是用五个金轮、五万金禄、以及两千片上好金鳞换来的。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三殿司的大半个金库都没了,也意味着我们只得像乞丐一样去海门。”
雪狼知道雄鹰的脾气,发起怒来就不管不顾,加之又喝了两杯酒。这样的日子,倘或闹将起来岂不叫人笑话,于是忙劝他冷静。
然而,这次雪狼却错了,雄鹰只是冲雪狼摆摆手,叹了口气,“哎!你说一个小小的山地王国尚且如此,咱到了海门又会怎样?呵呵!只如今这个情况,即便是有大地权柄手,只怕三司九殿也保祂不住,更何况还没有了。”
“借助大地权柄之力,自然保得住。”
雄鹰只淡淡地一笑,“就算传说是真的,那大地权柄是那么好找的?当年极盛之时耗费多少财力物力都没个结果,更何况是眼下这个情况?”
雪狼并不认同,“依我看,这事看缘分。我听说咱们圣驾选择前往海门,其中大部分原因就是方便再次进入诅咒沙漠。再则,寻找大地权柄,不单是我们每个时光之仆的终极使命,还关系到圣王之子的前程。”
雄鹰沉默了。
要搁以前,只要一提到大地权柄时与光之驭,雄鹰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然而,今天看到雄鹰是这个反应,雪狼突然觉得这位从小就相识的老搭档有些陌生起来……
精彩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