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曲新词话兴亡》最新免费章节第十一章高俅发迹
第十一章 高俅发迹
不说宣旨官在路上疯狗撵狼,急往端王府跑去的情况,只说端王府中,在一帮丫鬟、伴当、小黄门的拥簇下,端王赵佶正在和前不久从驸马都尉王侁那里要来的高俅在踢鞠!
“鞠”是个啥?鞠是大宋时脚踢头顶肩扛胯摆唯独不能用手去抓的一种玩具,外包革皮,内装米糠。
如此看来,大宋时候的“鞠”,基本上属于现在的足球。
那个年代,人们无法将空气装入皮囊中,只能装些米糠之类的东西,所以只能叫“鞠”,而不能叫足球。
若是那时候,“鞠”就叫“足球”的话,足球运动最早应该发明在中国,没有外国人什么事。
为了叙事方便,我们暂且将“鞠”叙为“气球”。
和端王赵佶一同踢球的高俅,原本是东京城里一个浮浪破落户子弟,自小不务正业,只好刺枪使棒,最是踢得一脚的好气球。
那高俅为人,也算是个杂家,吹弹歌舞,刺枪使棒,相扑杂耍,无所不精;也胡乱学些诗书词赋,略微附庸一下风雅;若要论起仁义礼智,信行忠良,却全不会,只是在东京城里城外给大户人家帮闲。
那高俅因为教唆着大户人家子弟使钱,整日里三瓦两舍,风花雪月,沾花惹草,寻花问柳,不务正业,终被一大户人家一纸文状告到了开封府。
开封府尹平日里也有耳闻,知道高俅不是什么好人,便不由分说,叫衙役们将高俅给扯翻了,狠狠打了四十脊杖,然后赶出了东京城,不许高俅在东京城里混食。
高俅无奈,只能浪迹在东京城外的乡村,靠给大户人家帮闲打发着落魄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大抵上过了有三年时光,便碰着一场大旱,天气持续高温,数月不见雨水,土地龟裂,庄稼绝收,百姓生活遭遇严重困难。
各地的灾情不断地报往皇宫,哲宗皇帝心急如火,亲带百官,拜南郊求雨,感动了雷公电母风婆龙王,降下了一番好雨,万物滋润,盛景复来。
哲宗皇帝感恩天意,广放宽恩,大赦天下,高俅因此得以复入东京城。
高俅再次来到东京城,被人推荐在大学士苏轼府中,给那苏学士充当秘书,整日里抄抄写写,整理文字。
苏轼乃北宋第一大文豪,祖籍四川,好吃好喝好写文章,最是诗词,绝冠文坛,无人能比,唯一遗憾的是,不会踢鞠。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苏轼并未发现高俅还有其他本领,因此只当做平常人物,只是相待甚厚而已。
后来,苏轼闻听到高俅名声不是甚好,怕辱没了自己的清名,便将其推荐给好友王侁。
王侁又是何许人也?
王侁乃名门之后,其父系后周枢密使。
那王侁本人也能文能武,上马能打仗,下马写文章,只是打仗时好意气用事,写的文章全是风花雪月的东西。
最为关键的是,王侁不甚上进,是个风流得不要命的货。
英宗皇帝时,招其为驸马,嫁二女儿宝安公主与其为妻。
王侁有着这么高贵的身份,却不知自重,在外广交苏轼、黄庭坚、米芾、秦观等诸多文人雅士,附庸风雅;在内则不拘小节,和小妾、婢女一道,当着公主的面为非作歹,甚是放肆,常常教唆着小妾触犯公主。
苏轼因“乌台诗案”入狱,王侁也受牵连,被贬至外地为官去了。
平日里,宝安公主忍气不下,病了。
宣仁太后闻知女儿病重,亲来探病,见公主已不省人事,悲伤欲绝,放声大哭。
公主稍能说话,对宣仁太后说道:“母后,我必定是好不起来了,你自己多保重。”
说着话,公主也强争着半坐身子,握着宣仁太后的手哭泣。
神宗皇帝闻听妹妹病重,也赶来看视,亲自为公主诊脉,端着粥喂公主,公主勉强为皇帝吃了。
神宗见妹子已入弥留之际,忙问妹子还有什么要求?
公主曰:“皇兄在上,皇妹别无所求,只有一事相求,万望准请。”
神宗道:“皇妹且说,只要是皇妹所请,没有不准的。”
公主便道:“我与王侁好歹夫妻一场,惟愿能复王侁官职为念。”
神宗听了,伤心不止,为安慰妹子,急命王侁官复原职。
王侁复官第二日,公主薨逝。
就王侁这么个货,能是什么好人!
且说他交往的苏轼吧,官非谏官,职非御史,常常处于“靠边站”的位置,因此满肚子牢骚,看这也不对,瞧那也不是,在朝廷上也不受重用,因此便钟情于诗词书画,和王侁关系好到恨不能穿一条裤子,经常在一起交流玩物丧志的心得。
也就宋朝有不杀士大夫的祖训,又碰上了爱才的神宗皇帝,况仁宗皇帝曾说为子孙后代得了两个好宰相,指的就是苏轼和他的弟弟苏澈,故此也算是苏轼一生的造化,纵使其常常妄议朝政,终是保全得了性命,使得他能纵情以山水,写出光耀后世的锦绣文章。
若是搁在始皇帝年代,估计一次就给活埋掉了,还能容得他满肚子的牢骚,一天到晚唠唠叨叨的?!
因为王侁也是个文人,好写一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和苏轼关系特别的好,所以,苏轼将名声不好的高俅,推荐与王侁,权当是甩了锅。
也是高俅的命好,谁都见不得,谁都把他当锅甩,却越甩越顺,越走越高。
话说高俅到了王侁府上,干一些帮闲打杂的事情。
忽一日,王侁都尉庆生辰,吩咐府中安排宴席,派人前往端王府,专情小舅端王赵佶。
被王侁派去请端王的人就是高俅。
高俅到了端王府,正看见端王头戴软纱唐巾,身穿紫绣龙袍,腰系文武双穗条,把绣龙袍前襟拽起扎端在条儿边,足穿一双嵌金线飞凤靴,和三五个小黄门相伴着踢气球。
那端王玩得高兴,挪腾跳跃,大呼小叫的,正在兴头上,高俅不敢过去冲撞,就立在旁观的人背后,等待着端王踢完气球,好递送王侁驸马给端王的请柬。
命中注定高俅该是当大奸臣的料,这时候,时来运转了,端王踢着的那个气球,腾地而起,端王没接着,却从人丛里直滚到高俅身边。
立在人后的高俅,见气球飞向自己,也是一时的胆量,也是踢惯气球后的条件反射,反正当场就使了个“鸳鸯脚”,“噌”地一下,把那气球踢还给端王。
就这一脚,小混混高俅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踢出了他人生的大好前程。
话说端王正在和几个小黄门踢着气球,那气球耍起性子,竟然敢不听从端王的指挥,往人群中飞去。
正在为没能接住那气球而懊丧的端王,猛然见人群中一个汉子,使出一个漂亮的鸳鸯脚,将那气球踢还与自己,动作简直是绝了,挪移腾跃中,轻巧飘逸,透着一股仙气。
端王大喜,高吼一声:“好脚法!”随即将气球踢与小黄门,问高俅道:“你是甚人?端得本王不曾见过你?”
高俅向前,“噗通”一下跪地,连磕三个响头,高声道:“小的是王都尉亲随,受都尉使派,敬送请柬给大王,在此拜上。”
高俅说着,两手高举过头,恭恭敬敬地敬递请柬。
端王接了请柬,看毕,笑道:“原来明日便是姑夫的生辰,本王定然前往。”
端王将请柬递于堂候官收了,对高俅说道:“你起来吧,本王且要问你情况。”
高俅闻声爬起身来,又给端王弯腰作揖,道:“小的失礼了。”
端王不再理会请柬之事,笑着问高俅道:“你原来也会踢气球?”
高俅心里暗道:“咋才是个也会踢?是相当会踢。”嘴里却说:“小的随便耍的,让大王见笑了。”
随便耍都耍得这么好,要是不随便耍该耍得多好?端王闻言不但没见怪,反而更加欢喜,问高俅道:“你唤做甚么?”
高俅答道:“小的叫做高俅,高俅的高,高俅的俅。”
端王大笑,嘴里说道:“好,高俅,高俅的高,高俅的俅,你也下场来踢一回耍。”
高俅冲端王作揖说道:“小的是何等样人,敢与恩王下脚?不敢,不敢,万万不敢。”
端王道:“这是齐云社,名为天下园,气球踢起来,没有什么端王不端王的,你只管下场来踢,但踢无妨。”
高俅再三拜道:“不敢,不敢。”
高俅三回五次告辞,端王定要他踢,高俅只得磕头谢罪,解膝下场。
端王叫小黄门发了气球,气球便冲高俅飞去。
高俅用胸停了球,再用脚踢起来,那气球一似鳔胶黏在身上。
那高球为了显本事,使出了所有的技巧,把个气球踢得神出鬼没,只看得端王眼花缭乱,欣喜若狂,高兴得像是见了他先人一样。
当日,高俅辞别,端王恋恋不舍,一直亲送到端王府门外,眼巴巴地看着高俅远去了,直到看不见高俅的身影了,才恋恋不舍地转身回到府中。
第二日,端王至驸马王侁府上赴宴。
席间,端王对王侁说道:“姑夫嫩是有福,从哪里找得高俅那般人才?”
王侁乃文人,只好吹拉弹唱,赋诗作词,平日里只感到高俅乖巧,有眼色,会来事,尚未发现高俅有踢气球的好本领,因此并不知道小舅在夸高俅踢气球本领,便随口答道:“高俅那人,乃小苏学士推荐而来,为人乖巧,是个帮闲的好手。小舅何故问起此人?”
端王道:“这高俅踢得一脚的好气球,我甚是喜欢,我欲索此人做亲随伴当,姑父以为如何?”
王侁闻言,答道:“既是小舅欲用此人,那还有甚说的?!只管让高俅随了去便是了,每日里好服侍小舅。”
端王闻言大喜,好像要饭的捡了个金元宝,站起身来,执杯相谢。
当日,端王便将高俅带至端王府,做了自己的亲随伴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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