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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假才子》最新免费章节4、没法子了

4、没法子了

“就算你认识丁家先祖,又如何?”丁乾拍拍搭链里铜钱,说:“现在我能指望的只有它们,子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大道理谁都会说,但没饭吃都是白搭,现在我饿了,得先祭五脏庙,失陪了您呐!”

“哈哈哈,小胖子倒挺对我的脾气。”老渔翁说:“能请我吃顿饭吗?”

“理由呢?”丁乾问。

“很简单,因为我也饿了。”

“噢?”丁乾挠了挠头,说:“这个理由倒挺充分,行!这顿饭我请了,不过,咱们AA制如何?”

“AA制?”

“嘿嘿,就是各自付各自账。”

“休想!老夫一文钱也没有。”

嘻嘻,这一老一小真有趣!半天没出声的钱晓晓笑了,说:“喂,小胖子,我也饿了,请客能不能也算我一个?”

丁乾:“………………”

河畔,一间乌漆麻黑的小店。

油腻的桌上摆着清炒豆腐、醋溜豆芽、烧青菜三盘素菜,在老渔翁的极力要求下,丁乾又点了一盘东坡肉和一坛米酒。虽然只多花了几十文,但仍令丁乾颊上的肥肉抖了几抖。

钱晓晓胃口小,又不喜油腻,随便夹了几口素菜,又扒拉了一小碗米饭后,便笑吟吟地看着,那一老一少去争抢,盘中的最后一块肥肉。

“小胖子,就最后一块了,你先前吃了恁么多,尊老敬贤!你就不能让给老夫吗?”

“老头,别那么大火气,我这是为你好,年纪大吃肥肉,容易得三高。”

“狗屁三高!咦,你居然敢叫我老头?”

“嘿嘿,礼尚往来,你不也叫我小胖子吗?”

老渔翁:“………………”

一番筷子大战后,老渔翁最终得意地把最后一块东坡肉扔进嘴里。丁乾大感无奈,只得把注意力转向那坛米酒。

四盘菜一扫而净,坛中米酒也所剩无几,老渔翁打了个饱嗝,说:“几个月来,数这顿饭吃得舒坦,小胖子,你虽然天性惫赖,但你我一见投缘。”顿了顿,又说:“你就不想问问,老夫姓什么吗?”

“不想。”

“什么?!”老渔翁说:“你知道有多少人,想争着抢着见老夫一面吗?”

“呵呵,那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真气死老夫也!”言罢,老渔翁突然笑了,说:“好好好,你越是不想问,老夫偏想让你知道。”顿了顿,又说:“小胖子听好了,老夫姓徐,自号‘南腔北调人’。”

这时,钱晓晓闻言噗嗤一笑,插话说:“老丈,你的名号好怪。”

老渔翁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反观丁乾却吃惊地张大嘴巴,脑中飞速地搜集着,万历年间有关徐姓,和南腔北调人的相关信息。

最后,他目瞪口呆地望着老渔翁,说:“你你你……,你是……徐……”

老渔翁伸手止住他,说:“你猜出来就好,千万别说出口。呵呵,怎么样?想拜在老夫门下吗,我不但可以教你读书,而且可以帮你解决科举上的许多问题。”

丁乾一愣,不及答话。钱晓晓却突然站起,对他说:“还呆着干嘛?赶紧答应老丈,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这个……,容我再好好想想。”丁乾说。

“不识抬举。”老渔翁看了他一眼,然后招呼钱晓晓,说:“小姑娘咱们走,老夫没空和这个又臭又硬的小胖子磨牙。”

天哪,我竟然拒绝天下闻名的徐文长!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丁乾终于恍过神,兴奋、激动、不安的情绪,纷沓而至。

长长的街道,徐文长沉着脸一言不发,钱晓晓偷偷看他一眼,问:“老丈,你是不是很有名?”

“哦……,勉强算吧。”

“嘻嘻,奇怪,你究竟看上了小胖子的哪一点?”钱晓晓又问。

“哎,看到他,我便想起了幼年时光。自小我也无依无靠,仅靠一位老母艰难度日。”徐文长说:“另外,我更看重的是他的才情,不忍见一颗明珠就此蒙尘。”

“噢?”钱晓晓说:“他很有才?我怎么一点也瞧不出来?”

徐文长回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吟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顿了顿,又说:“小姑娘,能写出这等格局诗词之人,还是凡人吗?”

“好美的诗句。”钱晓晓说:“啧啧,想不到小胖子相貌平平,不料却如此有才。”

言罢,她又说:“可惜他有眼无珠,偏偏又不肯拜你为师。”

“哈哈哈,这岂非更有趣?”徐文长说:“老夫偏要摁住这头小犟牛,让他非喝这口水不可。”

………………

一连三天,钱晓晓每日都去茶楼,但始终都没见到那个小胖子,到了第四日,她终于忍不住了,向小二打听了丁乾的住处,便与侍女小蝶相携,匆匆向那里赶去。

远远望见丁家小院,钱晓晓心中突觉一阵莫名的高兴,命小蝶去轻叩半掩的院门。

门开了,一位瘦弱、面色和蔼地妇人出来,问:“二位姑娘,你们找谁?”

“我们找那个会下棋的小胖子,他是住这儿吗?”小蝶抢先说。

“噢,呵呵,你们是找乾儿吧?”妇人说:“一大早县衙的老爷,差人传他去问话,现在还没回来,看样子你们是他朋友吧?要不,先到家里喝杯茶。”

“那好啊,正好我们走累了,先喝杯茶歇歇脚。”说完,小蝶便欲举步入内。

钱晓晓见状轻轻蹙眉,担心小蝶无礼的举动惹闹妇人,便连忙对妇人福了福,说:“婢女不懂事,请夫人见谅。”

妇人摆摆手,说:“呵呵,姑娘多心了,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夫人,咱们小门小户,没有恁多规矩,二位快请进来。”

真是位面慈心软的好人,难怪他们母子,在丁府被人欺负的难以立足。钱晓晓感叹,心中不觉对妇人更亲近了一些。

他娘的,这世上真没天理了!有逼人抢钱、抢亲的,居然还有逼人拜师的?

回想起山阴新任教谕崔景瑞阴恻恻的笑容,丁乾脸上的肥肉便禁不住一抖,不由加快了小碎步,匆匆向家奔去。

姓崔的真没出息,身为一个堂堂的举人,竟然甘愿放弃进京参加会试的良机,跑到小县城做一个小小的教谕,虽说大小也是个官,但却是区区的九品。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的老师居然就是徐文长,那个老头一肚子坏水,撺掇学生一起来坑自己,说若不肯拜他为师,入县学就读,便不给自己上户籍,并且还把自己娘俩赶出城去。

自己不甘心,和崔教谕争辩了两句,差点吃了板子,哎……,不是自己骨头软,而是被打伤后,还得花自个的钱瞧病,越想越觉得划不来。

没法子,只好从了他吧。

思忖之间,已到了家门口,推门入内,丁乾听见,堂屋方向传来一阵女子的谈笑声。

“娘,咱家今天有客人?”丁乾挑帘进来。

钱晓晓看见他,脸上一红,连忙起身。

“咦,怎么是你?”丁乾找了张椅子,一屁股坐下,说:“喂,先讲清楚喽,今儿我破财,刚交了五百文束脩,可沒有闲钱请你吃饭。”

噗嗤,钱晓晓抿着嘴,说:“咳咳,那我请你如何?”

“那敢情好,咱们今儿一定要挑家上好的馆子。”

“没羞没臊。”小蝶悄声嘟囔了一句。

赵姨娘见状,上前拍了丁乾一记,说:“死仔,又说疯话,哪有让客人请吃饭的道理?”

“就是,还是赵妈妈明事理。”说完,小蝶冲他翻了个白眼。

状元楼,绍兴城最好的酒楼。

望着满满一大桌酒菜,赵姨娘说:“钱姑娘,小儿不懂事,今天让你破费了。”

“嘻嘻,赵妈妈,我今儿是专程请你,和他没一点关系。”

“嘿嘿,原来我是沾了娘的光,钱姑娘要这么说,今儿这顿我可不领情哟。”

钱晓晓一笑,没理这茬儿,问:“你刚才说中午交了束脩,不知拜的是哪家师父?”

“徐文长,几天前你们见过。”丁乾边说边认真地对付那盘油焖大虾。

“吓!真没看出来,那渔翁竟然会是他?”

“别一惊一乍,影响别人吃菜。”丁乾说。

“你竟然还能如此从容?”钱晓晓放下筷,说:“徐文长可是当今第一大才子。”

“那又怎样?”丁乾夹起大虾扔进嘴里,说:“名气再大,是他自个的事,与我与何关系?”

“你明不明白?你得抓住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钱晓晓一把摁住他的筷子,说:“你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拿着金银珠宝,想求他一幅字画,都难见其一面吗。”

“当真?呵呵,多谢你提醒。”丁乾说:“赶明儿我过不下去了,正好偷他一幅字画来卖,啧啧,要多少银子好呢?”

啪,赵姨娘忽然打了儿子一记,说:“死仔,你真想气死我吗?”言罢,眼中含泪欲滴。

“嘿嘿,娘你别生气。”丁乾连忙拉着她的手,说:“我原是说笑,你放心,我一定跟着徐先生好好学,到时考个大官来做,好好孝敬你老人家。”

“扑哧,呸!油嘴滑舌,为娘有那么老吗?”

“不老不老,娘一点也不老,娘青春永驻、仙福永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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