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传说之根源重生 》最新免费章节《四》

《四》

时光如茧，结出一层又一层的细丝，待到茧躯一破，发现以恍如隔世。

　　斯图尔特醒来时发现已经是早晨了。

　　有点老旧的门窗外射出一片片温暖的阳光，外面显得格外宁静，清脆的鸟鸣声也就传入了他的耳中，空气在晨曦中弥漫着一种安然的闲适。斯图尔特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但他却清楚的知道，在这期间，他没有进入过梦境。

　　“无空大师！无空大师！你在吗？……”斯图尔特揉了睡眼惺忪的眼睛。又对着门外大喊了几声。但喊声不一会儿便消失了，喊过几声后斯图尔特的脑子变清醒了些，这才发现自己喊错了，于是就改口叫道：“师父！师父！”声音倒是扬了很远，可惜却无人答应。

　　正当斯图尔特在耐心等候之时，门外似乎从很远处传来一阵像是树叶落地的脚步声。门外的地上的阳光逐渐被越来越大的黑影遮住，无空也向往常一样，依旧穿着那件宽松的白袍。

　　“师傅！”斯图尔特从床上跳了起来。

　　“怎么？好些了吗？不管怎样，你父亲交代过，最多只能休息七天，算上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也就是说从明天开始你就要去做事情了。”无空并不会因为见了谁而失去刻意改变他所固有的沉重语气。

　　无空的话突然就把斯图尔特的热情全给浇灭了，本来还想着不再父亲身边便可以轻松点，但如今看来那些藐视父亲大人的想法是万万不能有的。

　　”对了，师傅，吾到底睡了多久？”

　　“从离开山南酒馆到现在这个时辰，已足有四天之多。”

　　“四天？吾居然睡了这么久！？不过也对哦，吾现在倒是感觉很饿，师傅您这里有什么吃的东西吗？”斯图尔特笑嘻嘻地摸了摸肚子。

　　“饭堂还剩有些早上的饭菜，你跟我去便是了，吃饱后我再带你认识一下这里。”无空刚踏过门坎，没多久就又转身走了出去。

　　“嗯，”斯图尔特跟了上去。

　　到了屋外，这大山里的空气不知要比闹市中的清新了多少倍。遁空斋的选址也恰到好处，就在这半山腰的平地上建了起来，周围都是山竹环绕，在清影竹干中依然可以望到山脚下的景色和远处的景色。

　　“师傅，这里好大啊，”斯图尔特目不转睛地四处观赏着周围的景色，这宽阔的天地与他曾经所在的新卫城府中的四角天空俨然不同。

　　“大么？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仔仔细细地观看过这遁空斋了，唉，幸亏平日里还有几个打柴的柴夫上山来到我这里歇脚，不然都没有什么人会来这里。”无空摇了摇头，眼里充满了沧桑。

　　他们两人所站着的是由三间灰瓦白墙的单间单层大房子，所围成的庭院开口处正对着竹林。其间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石路通往山下。这些房子和这个庭院以及周围的景物都有着一种道观的景色，但又不像道观那样平淡单调。在院子中间有一座为巨龙绕着柱子的大石像，仿佛它就像是活活地在这里喘气一样，那双睁开的眼睛仍然具有一种威慑力，但最为巧妙的是石龙的头部的龙须以及身体的龙毛，一被风吹动，就会飘逸地根根分明。但显然，它们是不会被风吹去的。真是想不到，人世间居然有如此雕功高深的奇人。

　　到了饭堂，斯图尔特一面吃着那冷饭冷菜一面说道：“这里那么大，师父平时就您一个人住吗？”

　　“现在就有两个了，”

　　”那以前呢？”

　　“以前嘛？那时候倒是有挺多人的，包括你父亲也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可热闹了，我们……”无空说到此处便从脑海中追忆起往事来。

　　“真的吗？”斯图尔特还没有咽下了一口饭，就抢着来问了。

　　“嗯，你的父亲没有给你提到过吗？”

　　“没有，他从来不会跟吾说这些事的，”斯图尔特摇了摇头，放下碗筷，说道：“那那些人呢？他们现在到哪里去了？”

　　“他们都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也不知道那些地方在哪里，他们也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又或者他们明天就会回来。”无空自言自语地讲着，头虽然向着斯图尔特，但眼睛却望着别处。这件事并不惹他欢喜但也不令他厌恶，他并不想刻意地过多和他讨论。“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跟我来。”

　　“嗯，”斯图尔特抹了抹嘴角就又跟着无空走了出去。

　　无空将斯图尔特带到各个房间里认识了一番，然后便带他从院子里走出来，指着那条又细又长的石道说：“那里有条小路，沿着它一直走就可以走到山脚，然后会有三条路，走中间的那条，你会看见一条河，那就是你每天要去打水的地方。”无空的眼神又转向斯图尔特，“你每天早上就要把那边十八缸水全部打满，只可溢出来，万不可空欠。”无空就转过身来，指了指围在石龙下的十八口由磐石雕刻而成了大水缸。

　　“吾知道了，那师傅您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无空想了想，又说道：“山脚那三条路，你切记只能走中间的那条，旁边的两条不要涉足太远，因为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还有，如果你得早去的话，可能会在河边对岸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她若唤你，你千万不能回答他，只能当成没听见，明白了吗？”一说到白衣女子，无空的眼神中好像在看着河的对面，脸上的表情也随之严肃起来。

　　“师傅，那那个白衣女子是谁啊？为什么不能回应她？”斯图尔特并不明白无空的意思。

　　无空注视着石龙，“总之，你听我的便是，其余的不用你管。”

　　云过山林，谁又能想到这一天又将在渐渐下沉的夕阳中逝去呢？

　　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未在地平线上显露出它的身影时，鸟儿们都也只是刚刚睁开眼睛，还都未来得及啼叫。但斯图尔特就已经醒来了，拿好桶准备下山去打水，然而事实却是无空起的更早，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宿都没有睡，只是闭着眼睛在冥想罢了。

　　斯图尔特信心满满地提着两只木桶沿着山下走了不远，果然出现了三条岔路，但斯图尔特毫不犹豫的走了中间的那条，又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一条河，不过倒是没有什么白衣女子，这倒是扫了斯图尔特的兴趣，原本他以为一次就能够将两桶水提上去的，但对于一个才七岁的小男孩来说，还是有点不可能的，虽然斯图尔特的力气确实比同龄人的大出好几倍，但这并不意味着它能很轻松地将两桶水一起提上去，他最后决定一次只提半桶，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能够持续进行下去。这幼小的身躯提着半桶几乎要接近他二分之一，体重的水，在弯曲的山路上摇摇晃晃地走着。一直到中午太阳当空的时候，那十八缸水才是吸足了甘露。在午饭的饭桌斯图尔特还向无空说了知道这是师父对自己的历练，他会坚持的，但无空听了却如梦初醒般地笑道：“什么？这是历练吗？其实这只是单纯的让你抬水而已，历练可没有那么简单，这就想得太多了。”

　　想太多了。

　　的确，斯图尔特就抬水这项任务而言就已经十分艰巨的了，不过他相信他会慢慢适应的，这无非就是像在家里做多点活出多点力气而已，但师傅口中所说的历练是什么？这才是斯图尔特得花心思去思考，琢磨的。

　　日子在一个个被河水打湿的脚印中过去了，如今的斯图尔特已经能轻松地一手提一桶水，而且还能将水提上山上去，不过以此为代价的是每天的剧痛与劳累。但却是无论斯图尔特起的再早，甚至就在岸边干等上几个晚上，但也始终没有遇到那位师傅口中所说的会唤人的白衣女子。这难道是师傅骗人的吗？不，就师傅那种人绝对不会说假话骗人的。那难道是根本没有所谓的白衣女子？，但师傅为什么要提起呢？这些问题一直伴随着斯图尔特的那双眼睛多日，他相信无论她是谁，要是能够见一面就好了，但愿吧，毕竟无空也没有过多地提到过她。

　　山里的空气又再一次清新了，那些喳喳不停的飞鸟，一如既往地站在某棵树的枝头唱着它们自己美妙的山歌。

　　今天已经是斯图尔特来到遁空山的第十二天了，真不知道新卫城那边怎么样了？父亲和母亲还可好吗？斯图尔特蹲在那条早已熟悉的小河岸边，任凭那清凉的河水打湿着他的裤脚，他也满不在意，只顾着用一根手指不停地在激荡的水流中划圆圈，脑海中全是诸如此类的问题。

　　来到这里这么久了，平日里只有师父一人能陪自己说说话，甚至连师傅口中的那些柴夫，斯图尔特也都从未见过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有点想念新卫城了，想念父亲，想念母亲，想念妹妹，还有那支花哦，对了，那是花现在怎么样了？

　　“斯多尔特！”无空从山上走下来，望着蹲在河岸边发呆的斯图尔特，“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了，怎么不上去吃饭？”

　　此时已经是响午，时间便同斯图尔特眼前的河水一般哗啦哗啦的流走了。

　　“啊？…哦！师傅！”斯图尔特受宠若惊，迅速地回过头来看着无空，“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吗？吾才在这一会儿，”

　　“日已至中，影至脚下，赶快吃饭吧，不然一会儿饭菜就凉了，”无空扔下这一句话，便了走在前面。

　　“哦哦！”斯图尔特急忙跑过去，到了与无空并排的地方，“师傅您什么时候能教我原力啊？”

　　无空看着斯图尔特，从他的眼神中已经确认了自己以前并没有向他提到过原力这一件事。

　　”父亲大人说的，他叫吾一定要向您学习，但吾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斯图天方这家伙还真是急不可耐啊，”无空抬起头，对着天上的云说道，好像斯图天方就是那朵飘浮的云一样，“怎么？你还想见识见识不成？”

　　“嗯嗯！”斯图尔特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了！”无空停了下来，斯图尔特也站在原地望着。无空在地上随手拿起一根干枯的小木棍，用力一甩，那根脆弱的小木棍却一下子插入了远处的一棵大树的树干中。斯图尔特感到非常震惊，连忙跑过去打算把那根小木棍拔出来，但没想到稍稍一用力木棍便断成了两截，一截卡在树干中，另一截留在斯图尔特手上。

　　“哇！好厉害！吾什么时候也能便得和师傅您这么厉害？”斯图尔特的眼睛注视着那不可思议但又确实插入了树干中的小木棍。

　　“这不过只是原力最为基础的第一层，即能将力量渗透入接触物中，但这即便是基础却也是未曾修道之人难以跨过的天堑，即便你在为师的点拔下勤加练习，但以你的资质，没有二十年是到不了这个境界的。”无空对斯图尔特的天真只是摇摇头，微微一笑。

　　“二十年？那岂不是要很久很久？”

　　“那你以为呢？难不成你有什么更快的方法吗？！”无空对斯图尔特说了一句。

　　“徒儿不敢！”斯图尔特知道自己已经说错了话，便及时收住了嘴又改口道：“那师傅您这么厉害，是几层原力？”

　　“第六层九十九节点。”

　　“那最高是多少层呀？”

　　“以目前人类的界基【WORLD REFLECT】，突破极限的承受极限应该是十四层整。”

　　“那师傅您才六层，也不是很强咯？那你为什么不继续提升它呢？”无空的地位在斯图尔特心中好像因为这句话降低了不少。

　　无空只是笑了笑，“孩子，你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别看你师傅只有六层九十九节点的原力，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往后的一生中能够遇一个五层以上的人，而且，想要提升并不是像你口中说的那么简单，原理在六层九十九节点往后就不再是人类所固有的力量了，它将会变成一种无穷无尽的、没有归属的力量，但对为师来说，想要达到第七层原力却是易如反掌的，”无空对自己说的话十分确信。

　　“那对师傅您来说这么简单，为什么不提到第七层？原力呢？原力不是越高层越强大吗？”

　　”没错，的确是越高层数越强大，但为师说过，在第六层九十九节点之后的原力就已经不再是人类界基所固有的力量了，因此，在这之后会有一个名为生死咒【THE PREDICTION OF THE SEVENTH WORLD】的神秘诅咒附着在这力量之上，这也是为何为师这么多年来都不敢涉足第七层原力的原因之一。”无空并没有对生死咒介绍的太多，因为他知道斯图尔特根本听不懂。

　　“哦哦，”斯图尔特一脸茫然地点了点头，“那将原力用在弓箭上岂不是天下无敌？”斯特尔特想起了自己得意的弓术，并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学会原力。

　　无空笑而不语，只顾着自己走开了。

　　“喂！师傅！天下无敌哦！天下无敌哦！”斯图尔特笑着也跟着跑了上去。

　　夜已至深，遁空斋里的灯光一如既往的亮起。

　　“从今天起，你就开始学习剑术吧，不要再练弓术了。”无空走进斯图尔特的房间，将一把木剑到丢到斯图尔特面前。斯图尔特正坐在床上擦着他那把精致的铁弓，对师父的到来感到很惊讶，便停下手中的布，又拿起木剑看了看，然后又抬头对视着无空说道：“为什么？父亲大人交代我要把弓术练好，如今可不能半途而废，况且原力加在弓上，可是天下无敌的哦！”

　　“你还没到半途，况且。为师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敢在我的面前说过自己是天下无敌的！”无空对着斯图尔特暗笑道：“不信你就用你的弓来射我试试？”

　　“吾不敢！”斯图尔特突然的重下了头。

　　“别太担心，你尽管使出你的全部实力来瞄准我，如果你认为你能在我身上伤的到一丝一毫的话。”无空对这个举动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因为他知道斯图尔特的实力。

　　“吾……”斯图尔特还在犹豫不决，因为他真的以为自己的箭能够伤到无空。

　　“如果这是在战场上或是与别人的决斗中，你没有任何的考虑时间。弓和箭就在你的手上。”

　　斯图尔特从床上走下来，手里拿起了那把熟悉的铁弓，还是那样的形状，那样的触感，那样的冰冷，“真的没有问题吗？”斯图尔特搭上一支锋利的箭，准心对着无空的头。因眼前要击中的是自己的师傅，斯图尔特的手却不像射柿子那样的稳健了。

　　“你不必太高估你自己，手不要抖，能拿出你自己真正的实力是最好的，好让我教你明白，到何种境界才算是算是天下无敌。也顺便让你明白，弓是最弱的兵器罢了。”无空渐渐地闭上双眼。有时候缺少了眼睛这一感官，人的感知力才似乎会变得更强。

　　无空的话像是在小看斯图尔特，他便不再管那么多，只是全神贯注的紧盯有无空，在某一刻斯图尔特似乎感觉到时机到了，便在一念之间将将手放开，箭在一瞬间就从弦上窜了出去，快如闪电，穿过云层一般笔直地朝无空飞去，但令人出乎意料的是无空安稳如故地站在原地，可能是看不见的缘故，但他却仅用两根手指就能将那股闪电降服了。

　　事实上，在箭离开斯图尔特手的那一瞬间，在无空的心中，四周都沉寂昏暗起来，只剩下他自己与那只像在黑暗的浮光中游动的尘埃一样的箭。无空随意的伸出右手将它夹在两指间，一睁开眼，那只箭也一样的像羽毛一般地被夹在两指之间，在外面只是一瞬，但她在无空的心中那却是永恒。

　　“这！”斯图尔特被眼前的情况震撼到了，不禁发出惊叹的声音来。毕竟斯图尔特的手和无空的手几乎是同一刻作出反应的，只是前后略有分差而已，这又怎能不令他感到惊讶呢？

　　“如果你从未相信过，那么你还可以再试一次，”无空将手指一甩，夹在指尖的箭便落回到斯图尔特的脚边，斯图尔特捡几箭，相信自己刚刚只是攻击时间只是正好被师傅预测到了而已。这次他便不再瞄准了，突然就搭上箭射了出去。

　　但他忘记了无空的眼睛是一直闭着的。就在那支箭的箭头刚刚触碰到无空额头皮肤的那一刻，无空突然就把眼睛睁开了。

　　窗户外面的阳光照到了地面上，在浮光掠影的光辉中，灰尘在悄无声息地游动着，但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急速射出的箭在一刹那之间便变得稳如磐石般地定在了空中。

　　斯图尔特也怔住了，他的表情和他的四肢都无法按照他的思维去运转，只能站在原地呆着，“这…这不过是您会使用罢了，师傅…”

　　“哦？这不并是原力，况且对付这种东西还用不上原力，”无空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定在空中的箭取得下来。无空看着那只箭又说道：“斯图尔特，你要记住，从弦上射出的箭不过是一件没有灵魂，不会思考的死物罢了，无论你用多大的力气去拉它，它在离开弦的那一瞬间，它的天命【FATE】就已经决定了它的位置，无需我知道，那支箭它自己就会告诉我它在哪里。

　　“那您为何要告诉吾习剑呢？剑不也是冰冷冷，没有意识，没有灵魂的死物吗？”

　　“不，单单看剑本身的确是死物，但剑一直在你的手上，它就是你，你就是它，一招一式皆由汝心所生，也由汝心所愿。”

　　我就是剑，剑就是我。

　　“但吾也未曾学习过剑术啊。”

　　“没关系，这也是为师日后要教你的赦之道。”无空的脸上不经意间闪过一丝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