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夤夜》最新免费章节第四章抉择（上）

第四章 抉择（上）

第四章 抉 择（上）

2022年12月30日，凌晨我3点10分，长夜依旧。

沐晨依旧在街道上漫无目地行走，他不知道他已经走了多久。身后是坐着中年男子的迷彩吉普远远的跟着他，半夜无话！

沐晨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尽管他的双腿已然麻木，只剩下一种潜意识还在支撑着身体继续前行。他也不敢活动自己的思绪，因为只要他一停下来一开始恢复思考，几小时前那个女孩的惨状就会莫名的浮现在他的眼前。

一次迟疑的射击，一个错误的判断，一条人命！这是一种精神上的煎熬！

虽然中年男子并未就此说过哪怕是一责罚，但是沐晨其实希望中年男子在嘴里将他千刀万剐！在沐晨三十余年的岁月当中，他从未想过也从未真实的感受过——

生命，竟然如此沉重！

或许是双腿的机能以至极限，又或是精神早已经不堪重负！沐晨继续前行过两个路口之后终于双腿一斜倒了下去。

迷彩吉普车呼啸而过。

还是那个熟悉的军区，还是那间刚离开不久的小房间，还是隔着同样的两张办公桌两个人同样的人对坐。

“我叫林佑。”点上一支烟吞吐了一口，中年男子首次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对坐毫无反应的沐晨，林佑将桌上烟火推至他的面前，再次深吸了一口，眼圈轻吐道：“这，就是末世！”

或是末世二字太过冲击力，沉默的沐晨总算是抬起了头望了过来。

“永夜之下，人类将再也无法迎来新的黎明！也对，也不对！

末世是真，可谁也不知道究竟会出现什么！只是人类的基因将发生大规模的科学无解的变异。简单说就是大概人人都会有能力，开启新的时代！”

林佑的话简洁明了，信息量却足以引发一场地域级的恐慌！可如今的沐晨也比之前早已经冷静了太多，只大致思考了十几秒便开始发问：“为什么找我？你的能力是什么？”

“找你第一是碰巧！第二么，我的能力是脑域的开发度，我管他叫精神涟漪。”林佑轻轻一笑，并掐灭了手中的香烟从新又点上一根脸望窗外开始继续吞吐。可沐晨发现林佑的声音就像施了魔法一般在他并不开口说话的时候也能直接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面。

“我即是通讯，我连接到你的时候你只需要想象我和想象要说的话，我就能接收到！我也能发现人们精气神状态上的差异与不同，这很复杂，你可以理解为我能算命！我算到你命不凡！”

说到这林佑回过头欣赏到沐晨脸上不断出现的震撼与不可思议，脸上露出了一个戏谑地笑容继续道：“这很耗神，我们还是用说的。

能力这玩意儿有高有低，觉醒速度与时间有快有慢，至于衡量的标准么目前没有。

昨晚那群人类似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很多起了，不过就是一群觉醒时间比较早的人，力量与欲望大过了道德与束缚罢了，这些都是我们在处理。只是当初你这么淡定，我又看你命格不凡以为你也是能力者，结果……”

说道这林佑低下了头，掩盖住了他深邃眼眸中那一抹暗淡的神情。

可沐晨听到这却一下子就拍桌子而起，一个健步冲过去双手拉起林佑的衣领劈头盖脸地骂道：“王八蛋，你特么是想告诉我因为你以为我是个什么狗屁的能力者，想特么要试探我，结果却特么陪了一条命是么！”

面对激动的沐晨，林佑伸手格了两下无果。只能抬头看着沐晨一脸淡然的答道：“任何事总有代价……”

“狗屁！”沐晨一声怒吼，一个硕大的右直拳便将林佑送到了地面上，可是紧接着高高抬起握到发白的左拳不停在半空中抖动着却没有落得下去。

“好受些了么？”地上传来林佑依旧淡然的声音，就像刚才那猛烈的一拳不是落在自己身上一样。

“对不起！”最终放开手的沐晨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轻声地说道：“你提醒过我开枪，如果我当时不迟疑，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闻言林佑慢慢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又轻轻拍了拍沐晨：“最早我们都是一样，怀着人性，怀着救赎，怀着对生命的敬畏！可当秩序开始崩坏力量大于枷锁的时候，欲望便会吞噬人性，将之变成一个个披着人皮的怪物！你以为的冷静、沉着、果断，那都是鲜血的教训！

加入我们，守住这最后的秩序。只要一个月，通信便能恢复，到时候局面会改观很多。”

“对不起……”依旧是这三个字，沐晨低着头缓缓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我还没有准备好背负其他人的生命，哪怕是一天！”

“你会回来的！”林佑听着沐晨远去的脚步声低声说道，也不知是说给沐晨还是说给自己。

再回到家，已是凌晨六点过。或许是长久的黑暗已经逐渐侵蚀了人们的时间观念，是以沐晨父母并未发现带着早饭包子回来的沐晨其实彻夜未归的事实。只是原本忙碌了一夜的沐晨，躺在自己屋里的床上后回想起林佑的那些话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既然睡不着，沐晨决定再出去一趟。不过这次他心里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东郊休闲公园，骑上摩托车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同去的还有一把背在后背刀剑袋中的陨星玄铁刀，刀名——夜辰，和一瓶一千多的好酒五粮液。

东郊休闲公园，坐落在三环路边。说是个公园，其实算个绿植园。本身面积并不是很大，其中树木众多，空气清新，在长夜变故之前算是个散步休闲、晨练、健身的好地方。也是之前沐晨的稳定晨练、夜练场所。

轻车熟路进门一阵小拐，不多时沐晨便来到了园区熟悉的东南角上。这里有一块不大不小的圆形空地，周围树木环绕，空气怡人，加上来人不多是一块不可多得的锻炼好地方。自从长夜之后沐晨还是第一次回来这里，虽然周围景色依旧，但是四周光照不足显得有些阴暗瘆人，再加上长夜事件，整个园区基本已是人烟罕至了！

旁边架好车，沐晨来到空地盘膝而坐，那把“夜辰”也自刀剑袋中取出横放在腿上。深呼吸，凝气屏念，感受自我，感受气息，感受周围，感受自然。这是沐晨所拜师傅传授的一套练气养气强身之法，沐晨已经练习两年有余。只是今天连起来，让他有一种额外空灵的感觉，而且无论对自身还是周围的感触仿佛都变得敏锐了一般。

感到不同的沐晨随即起身抽出“夜辰”，此刀本是沐晨的收藏品，当年在一保障的拍卖会上偶然发现一块陨铁，忍痛花大价钱买入，再于龙泉求得当世大铸剑师出手方成此刀。此刀以唐横刀为样，经沐晨自己设计，刃长66公分，丙长33公分，护手狭窄，尖端还有细微倒开锋，整体无纹漆黑如墨，仅刀刃近柄处刀身刻有篆体刀名“夜辰”二字。但因其通体由陨星的玄铁而铸，所以成刀重达24公斤，加上长度和离心力，这根本就不是人类可以使用的重量，就算他双手握刀都只能勉强抬动，更别说做什么劈砍的动作了，结果只能用一把普通的唐横刀代替锻炼，这让沐晨当初郁闷了好一阵子。

噌的一声，此刻“夜辰”出鞘，沐晨发现仅凭单手已然可以将其举起，换上双手握刀居然可以勉强挥舞，这让他一下子就兴奋了起来。再联想到之前林佑的话，难道自己也进化了？

急忙再收起“夜辰”置于脚边，沐晨冥想、横推、呼气、跳跃、奔跑、默念过风、火、雷、电、山、土、水，结果让他失望的是这次并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好像他只是力量变大了一点，仅次而已。

“这世上果然没有凭空掉馅饼的好事。还命格不凡，我呸！”沐晨暗道，脸上也透路出一抹子失望。不过力量骤增总归是个不错的结果，不然要靠自己来锻炼，想要单手平举“夜辰”，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想到这沐晨又开心了起来，再度拔出“夜辰”准备施展几招练练。

沐晨刀才握起，斜后方一股劲风忽然袭来。沐晨并不惊慌，身体半转双手握刀往身前一立，便见到一根小木棍横扫而至。只是木棍并没有如预期般与“夜辰”相交一处，反而中途诡异的一缩一伸就点在了“夜辰”的刀身之上。

沐晨只觉一股大力自刀身横来，不自觉地翻手一偏，就准备顺势一个后退上撩逼退。可步还没退回去，那支小木棍已经点在了他咽喉之上。见自己受制，沐晨表情依旧不变，只是收刀转身抱拳鞠躬叫了一声：“师傅。”

看这娴熟的认输态度和表情，看来非一日之功呀。

来人是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牛仔裤，登山靴打扮时髦的老者，只有一脸岁月的刻痕出卖着他的年纪，加上一头贴着脑袋整齐后梳的银发，完全看不出一点是能使出那种木棍功夫的人的风范。

“诶，跟着老夫学了两年多，结果还是个一招货！这功夫练来练去光长蛮力不长脑子。蠢材真是个蠢材！”

老者放下棍子，一边摇头一边数落，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不过沐晨却是司空见惯表情毫无波动，只是自顾自的走到摩托车边，拿出后备箱的五粮液抬手便向着老者仍了过去。

“哎哟，A类的五粮液呀，好酒好酒。”接过五粮液老者毫不迟疑便拧开了盖子大灌了几口。赞美之于轻瞟了一眼沐晨笑道：“小东西，无事献殷勤，说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