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阴阳先生学徒的那几年》最新免费章节第七章:海滨惊魂(上)
第七章:海滨惊魂(上)
清晨,我抱着保温罐,拎着兔笼,走在安静的街道上。
今天一大早,姨夫就送了两只兔子过来。
我看着笼子里的法国垂耳兔,灰棕色的毛发,垂着的耳朵。
唉...
我叹了口气,想着待会儿该怎么跟苏静水解释小三儿的事。
到了苏静水家,等苏静水起床,开门,吃饭,在餐桌上我随口扯了个谎。
就说我那个小表弟看上了小三儿,姨夫拿两只法国垂耳兔跟我换了。
好在,苏静水虽然很生气,但一看到两只兔子,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
安置完兔子,我们便往学校走去。
然后,一个星期过去了,平淡,安宁。
每天给苏静水做早饭,上课,放学,送苏静水回家。
鬼婴和小三儿的事情之后,我的生活回到了正轨,除了锻炼身体,就是开黑打游戏。
想想吧,生活还真就是这样,没有那么多的轰轰烈烈。
也没有那么多牛鬼蛇神,毕竟现在是末法时代,人们信奉的是科学。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又是一个早晨。
今天是第十天,一百天的目标已经完成了十分之一。
仔细想想,居然已经坚持了这么久,好像我这辈子都没有过这样的毅力。
但是,紧接着的,是又一个困扰我的难题。
“没钱了...”
没错,没钱了,因为一有空就陪苏静水出去玩,每次喝个奶茶逛个东西都是我主动掏钱。
虽然知道苏静水挺有钱的,但我要是喝个奶茶都要她请,那岂不是真被富婆包养了??
就这样,一来二去,原本还算有点钱的我,逐渐小康变贫农。
站在苏静水家附近,那棵老香樟树下,我不禁想起了那些修真武侠小说里的主角。
好家伙,那一个个的,好像半个华夏的公司都是他的,甩手就是几千万上亿。
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攮人,天老大他老二。
每天修仙开后宫,灭门踹家族,谁惹他他灭谁全家,什么张家李家王家都抢着把宝贝往他手里送。
手底下的钱都有小弟帮忙管着,时不时再来上一句:
“钱多了,原来真的只是一串数字~”
想着他们的风光,我又看了看自己。
关羽转世,出马弟子,见过东北三巨头胡三太爷,胡三太奶,黑妈妈长什么样,也算跟传说中的油鬼婴干过架,给人除过癔病。
要是放小说里,我也勉强算是主角级别的人物了,但现实呢?
买杯十块钱的西瓜汁都得想想,明天中午还有没有余钱点外卖。
“唉...”
叹了口气,一想到昨天被老赵他们笑话,说我是软饭硬吃,我就有些无奈。
富婆,也不是那么好傍的啊...
吃过早饭,我和苏静水照常上学,但这一天,却让我终身难忘。
“学校通知,组织春游,自愿参加。”
我看着讲台上的老班,无语凝噎。
要知道,按我们学校这尿性,双休日不给你安排课程都算烧了高香了。
也不知道最近这是怎么了,三天两头就放假。
当然,话虽这么说,有假放我肯定是很高兴的,一听是自愿,我顿时有了不想去的念头。
“这次去的地方是海滨浴场,三天三夜,酒店费用是...”
海滨浴场...
我们几个彻底不感兴趣了,开始商量起了晚上几点开黑。
虽说,连云港的旅游景点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但是从小就在这长大的我们可不这么想。
只要办张年卡,花两块钱坐公交车就能直达海滨浴场,想怎么玩怎么玩。
再说了,娘的,所谓旅游,就是从一个你看腻的地方,到一个别人看腻的地方罢了。
“二狗子,我要去,你陪我。”
我傻了,看着苏静水,突然想起,她家是因为生意,最近才迁到连云港。
我本来想拒绝的,天地良心,放假不在家打游戏,简直是浪费了毛爷爷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
但,一想到那个一百天的承诺,我就像黄花菜一样,蔫儿了。
“你...就是想找个人帮你拎行李,对不对...”
“对啊。”
“靠,你也不委婉点,那兔子怎么办?”
“没事,我让保姆阿姨帮我照顾。”
然后,下课,我陪着苏静水吃了个午饭,又去商场买了一堆东西。
看着手里的面膜,洗面奶,补水保湿的一堆东西,我不禁想起了一件事。
大概是去年夏天吧
我刷空间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姐姐发了个动态,附图是她拖着一个行李箱,好像要去什么地方。
我当时也没多想,直接来了一句。
“小姐姐,要出去旅游鸭?”
结果没想到,人家直接给我回了句:“我去游泳池,你们男生真粗糙。”
是啊...我们男生真粗糙...
我不禁想起了,我爸曾经跟我说,他要是和朋友去隔壁小区的游泳池,直接光着膀子,甩着泳裤就过去了。
因为是下午四点集合,苏静水陪我回了趟家,收拾了一下行李。
充电线,充电宝,口香糖,换洗衣服,常备药物,创可贴,小匕首,绳索,军用手电...
反正可能用上的,可能会用来应对突发情况的东西,我都带上了。
这是我个人的习惯,我很害怕意外,所以总会尽力去预防。
收拾好行李,我又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嗯,不冷不热,就是太阳大点。
我穿了件黑色衬衫打底,套上紧身裤,蹬上军靴,又披上了我那件漆黑的风衣。
最后,抽出一条腰带穿在腰间。
这条腰带可有门道,通体漆黑,不锈钢打造,必要时可以抽出防身。
而扣头中,暗藏着一个防风打火机,煤油的,很实用。
照了照镜子,我想了想,索性拆了发髻,扎了个马尾,又拿出口罩戴上。
这一看,嘿,傻大个子的形象少了几分,倒还真有点小帅。
又拿上了一把黑色的雨伞,我出了门,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说是出去玩几天。
时间,过得很快。
下午四点,我们学校报了名的同学陆续上了大客车,我一看,果然,大多数都是来陪女朋友的。
再看我们班,除了不怎么熟的那几个,也就只有赵鹏来了。
“老赵,你咋来了,不打游戏了?”
“排位九连跪,我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清修几天,闭个死关。”
“福生无量天尊,不必担心,九乃天地之极,下一把,你定会有所突破。”
“承你吉言了。”
一路瞎聊着,一个多小时就这么过去了,终于,到地方了。
下车,跟着队伍,我看了一眼大海。
小时候听爷爷讲,泰山下有个石匠,天天跟石头打交道,看了十几年泰山。
寻常人看来再美,在他眼里,泰山也不过是破土烂石头罢了。
果然,不管什么东西,看得多了,就不新鲜了。
到了酒店,我放好行李,又把苏静水的行李送到她的房间,然后老师宣布,开始自由活动。
站在沙滩上,我看着海景,索然无味。
苏静水倒是很兴奋,脱了鞋子,光着脚丫便跑上了沙滩。
我看这丫头兴奋的玩着沙子,走到一边,用五块钱租了个大伞插在她附近。
又拿了个杯子,倒上肥宅快乐水,往里丢了两块冰块,再就地一卧。
伞影下,沙滩上,我撑着脑袋,喝着冰凉的可乐,欣赏着海景。
可是,本应该是人生享受的事,我却感觉有些不自在。
往日被我奉为神仙水的可乐,一口下去,竟有点不是滋味。
我皱着眉头,看着大海,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或者说是,不详的预感...
“真的是,想那么多干嘛。”
晃了晃脑袋,心想着可能是我最近压力太大了。
再看苏静水,只见我腰部以下的位置已经被她埋了,正在砌美人鱼尾巴。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可乐,索性不想了,静静的看着夕阳。
当真是最美不过夕阳红,温馨又从容啊。
马上要涨潮了,我们回到酒店吃了晚饭,我把苏静水送回房间,又打包了一份饭给赵鹏带去。
分房间的时候,我和赵鹏分在了一起。
一开门,我就看见躺在床上排位的赵鹏,顿时无语凝噎。
每一个男孩,都有一个电竞梦。
赵鹏曾经跟我们说过,他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职业选手,纵横MOBA类游戏的战场。
而事实上,他也的确很有天赋,加入了一个战队,成了预备队员。
“其实,电子竞技这一行,根本没那么好玩。”
想着赵鹏的话,我不禁想起了有个亲戚家的孩子,一直说不想读书了,想入电竞这一行。
我当时就真的很想用赵鹏的经历告诫他,别老是觉得打上王者段位就能打职业。
首先,电子竞技最重要的就是天赋,要是你真有这个天赋,不用你找,早就有人来挖你了。
比如有的人十四岁就被招进了青少营,有的人十七岁就拿了世界冠军,你能吗?
“每天最少两个小时的补刀训练。”
“五个小时的训练赛。”
“训练赛也不是完整的一场比赛。”
“比如越塔强杀练习,速推一塔练习,全都是枯燥得让你发疯的训练。”
“每天十几个小时,甚至二十个小时,更甚至通宵训练。”
“放松一分,你可能就会被别人取代。”
像赵鹏这样,做了职业选手,这些,就是每天的必修课。
我真的很想让那些小屁孩花两个小时试试,两个小时只补刀是什么感觉。
你以为出名很简单?
赛场上那么多人,哪个不是天赋异禀?你能叫出名字的又有几个?
而且这一行很吃青春饭,大多数人只能干四到五年。
如果你打不出名气,退役后,你就是个除了打游戏,什么都不会的废人。
“每一场比赛都不能输,这样的竞争,可比高考要可怕多了,我至今也只是个预备队员,一场正式比赛都轮不到我。”
输了比赛,等于输了人生...
缓过神来,我看着还在训练的赵鹏,不由得摇了摇头。
“老赵,先吃饭吧。”
“嗯,我等会儿吃,谢了。”
伸了个懒腰,我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
一边看,一边吃着薯片,摆弄着手机。
转眼,两个小时过去了,我看着电视里的海绵宝宝,一转台,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等会儿退潮了,肯定会有很多海螺贝壳,可以做成工艺品送给苏静水。”
自己做的东西,肯定比买来的更能打动女生。
说干就干,我穿好衣服,和赵鹏说了一声,便转身出了门。
因为外面下起了小雨,我没穿风衣,拿上了伞。
走到楼下时,我想了想,转身向后厨的方向走去。
敲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大叔,好像是厨师。
“叔,跟您商量个事...”
随后,我帮大叔点了根烟,说出了我和苏静水一百天的约定。
明早,我打算借一下厨房,给苏静水做早饭,食材的钱和厨具的租金我会另外给。
这个大叔很好说话,一听我追苏静水的办法,顿时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伙子行啊,我回头也把这招教给我家那小子。”
“行,厨房里的家伙随便你用,用完记得洗干净,食材的钱给点就行了。”
说着,大叔直接把厨房的钥匙给了我,让我明天还给他就行。
我一阵感动,谢过了大叔,心想着世上果然还是好人多。
出了酒店,我往远处走去。
因为已经退潮了,礁石附近上有不少人在赶海,捡海货。
我打着伞,军靴走过湿润的沙滩,留下一串脚印。
“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翻开一个个礁石,海螺壳,贝壳,猫眼螺,不断被我装进塑料袋。
其中有不少还是有肉的,这一下,可谓是盆满钵满,直接装了半袋子。
见差不多了,我拎着塑料袋往回走,突然,我路过一片礁石群。
这片礁石群的礁石都很大,每块都有一人多高。
我刚走近,只感觉一阵阴风扑面而来,我皱了皱眉头,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这一看,我什么都没看到,只是感觉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出于好奇,我走了过去,转过最大的那块礁石,上眼一看,顿时又惊又喜。
只见不远处,竟有几只个头不小的鲍鱼,四仰八叉的躺在礁石上,似乎是被海浪卷上来的。
我滴个乖乖,老天爷待我不薄啊,居然中大奖了。
但是一想,我就觉得有些不对。
这地方是浅水,既没有海水养殖,也不适合野生鲍鱼生长,这几只鲍鱼哪来的?
不过美味在前,我也顾不得什么了,欢天喜地的便向鲍鱼抓去。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拿。”
耳边,响起了老常的声音,我一愣,但还是拿起了那三只鲍鱼。
“为啥啊,师父你看这鲍鱼多大,而且也没毒,有啥不能拿的?”
老常没有再说话,我摇了摇头,把鲍鱼装进了塑料袋。
回到酒店,因为已经很晚了,厨师们都下班了。
我拿钥匙开了厨房的门,把这半袋子海货给煮了,然后端回房间。
“老赵,来尝尝,猫眼螺,海螺,还有鲍鱼。”
“卧槽,够意思。”
老赵结束了日常训练,一边吃着饭,一边吃着我带回来的海螺。
我见他也挺累的,索性把三个鲍鱼都给了他。
不掺杂利益的友情,也只有学生时期才能体会到。
“二狗,我要是个娘们,肯定第一个嫁给你。”
“滚犊子,老子已经名草有主了,迟早能把苏静水追到手。”
“切,软饭硬吃的货。”
“艹!”
嘴上在骂,但根本伤不了感情,吃完后,我把海螺壳洗干净,见鲍鱼壳留着也没用,于是随手扔了。
一天,就这么过去,正是我想要的悠闲NPC生活。
一觉睡到了凌晨,四点的时候,我头疼得实在受不了,索性下了床,想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食材。
可就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人。
“老赵?”
只见,赵鹏居然躺在门口,睡得很死。
我挺奇怪的,心想难道这孙子还梦游?
但因为脑袋迷迷糊糊的,我也没细想。
索性把他扶回床上,下了楼,到后厨翻看了一下冰箱。
嗯,食材不少,多数是海鲜,还有不少蔬菜水果。
我回到房间,见天还没亮,便玩了会儿手机。
失眠的感觉,就是你很想睡,但就是睡不着。
过了一个小时,头终于不疼了,但天边已经有些泛白。
快天亮了...
我晃了晃脑袋,索性站起了身。
起身的时候,我不自觉的看了老赵一眼,这一看,把我吓得是浑身发麻。
只见,老赵的额头竟有些发黑。
而且不是一般的黑,这颜色,黑得深邃,还隐隐有几丝黑气袅绕。
靠...白净的色度都没这么黑吧...
我一哆嗦,赶紧拿出了柳叶和小刀,开了冥途,再一看。
只见,老赵的额头已经黑气冲天,浓郁的黑气缠绕着额头的那盏魂灯。
印堂发黑...
我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回床上,脑袋里一片空白。
“老...老常,这是怎么回事?”
情急之下,我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哆哆嗦嗦的叫着老常。
“不清楚,但邪祟不会在白天害人,着急也没用,先观察一下吧。”
走下楼,我打开了厨房门,浑身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下楼时,我给庄星垣和白净打过电话,但他们说自己也遇上麻烦了,实在是抽不开身,只能让我自己小心。
这下,庄星垣不在,白净也不在,还遇上了一只未知的邪祟。
我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孤立无援...
榨好橙汁,做了火腿三明治和海鲜三明治,又拌了个水果沙拉。
然后,抱着膝盖,我无力的坐在了地上,一股无助的感觉,侵袭全身。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
“苏苏姐,那家伙真像你说的那样?”
“对啊,已经十天了,每天一拉开窗帘就能看见他。”
“哇,傻归傻了点,但好浪漫啊。”
“今天是不大可能的了,毕竟出来玩,也没地方让他做饭。”
“嘻嘻,那我帮你拉窗帘咯?”
看着张灵泉蹦蹦跳跳的往窗帘那边走,苏静水无奈的摇了摇头。
今天还下着雨,那傻大个子就算送早饭,也肯定是敲门。
“呀,苏苏姐,你快来看。”
苏静水眉头一皱,走上前看了一眼窗外,顿时有些无奈的笑了。
只见,窗前几米远的地方,有一块装饰性的礁石,一人多高。
一个黑色的身影,坐在礁石下,后背倚着礁石,一条腿曲着,一条腿伸直,正昏昏欲睡的点着头。
因为还在下雨,这人打着伞,怀里抱着一个大罐子。
还是那身风衣,军靴,和格格不入的发髻。
“这傻子...”
苏静水看乐了,拿了把雨伞,出了酒店,走到了这个还在打盹的傻子面前。
“二狗,别睡了。”
这人醒了,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得很傻。
苏静水摇了摇头,一把拉住他的手,往酒店走去。
“你说说你,要是着凉了,明天还怎么给我做饭。”
我,愣愣的被苏静水牵着,往前走。
这是我和苏静水第一次肢体接触,我只感觉,手中握着的小手很冰凉,很软。
我的脸上有些发烫,浑身发麻,都有点走不动路了...
直到回到苏静水的房间,苏静水才放开我的手,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
我又笑了,走到桌子前,把三明治和橙汁放到桌子上。
“那个,同学,你也来一起吃吧,我多做了一份。”
“嗯?你这家伙挺有心嘛,苏苏姐, 我看这傻大个子还不错,就是长得丑了点。”
我看着张灵泉,无语凝噎。
我妈说了,想追女生,必定要跟她的闺密搞好关系,多一个助攻,有益无害。
所以做早餐时,我专门多准备了一份,果然,获得了好感。
“苏苏姐,雨还没停,要出去的话只能去礼品店了。”
“也好,二狗子,你陪我。”
“嗯,那我回去换身衣服。”
回到房间,只见老赵已经醒了,就是神色有些萎靡。
我一看,赶紧上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我去,好烫啊。
“老赵,我这儿有退烧药,你赶紧先吃了,想吃啥跟我说,我帮你带。”
“行,谢了...”
我赶紧下楼,去了厨房,榨了杯西瓜汁,又拿了些水果带给老赵。
发了烧的人是吃不下饭的,现在只能让他多吃点水果了。
一上午,陪苏静水她们逛的时候,我一直在思考该怎么解决老赵的事。
按理说,老赵肯定是被脏东西缠上了,但具体是什么,现在一筹莫展。
等逛完,天已经放晴了,太阳下,沙滩很快就变得干燥,松软。
“赵鹏发高烧了,我去看看他,你们先玩。”
说完,我便往酒店走去。
“苏苏姐,这傻大个子还不错,除了丑了点哪都好,你真打算接受他?”
“去去去,等真到一百天我再考虑考虑,走,陪我做沙雕去。”
“噫,谁陪你啊,要当沙雕也别拉上我啊。”
“找打是不是!”
苏静水轻轻的敲了一下张灵泉的小脑门,心里,却有了一丝别样的感觉。
那个傻子的手,倒挺暖和的...
镜头,转回我这边。
我看着昏睡的老赵,一筹莫展。
“老常,有没有什么办法?”
“有,一刀下去,保证他安安静静。”
我无语的走出房间,下了楼。
因为现在是饭点,所有同学都在吃饭,我没什么胃口,索性找到那个厨子大叔,还了钥匙。
“叔,这是钱。”
我说了一下早上用了什么,然后递了三十块钱过去,见没什么事干,索性跟大叔瞎聊了起来。
“对了,二狗,远边那片礁石群你可千万别去,最近,那边好像有点犯说道。”
“犯说道?”
我一愣,想起了昨晚我的确去了那边,于是连忙问道。
“叔,到底怎么回事,您跟我说说呗。”
大叔抽了口烟,跟我说出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前段时间他们后厨有个厨师,晚上闲着没事,就跟着当地人去赶海。
回来的时候,那个厨师跟他们吹,说他在那片礁石群里捡到不少鲍鱼,当晚就把鲍鱼炖了下酒。
可是第二天,这厨师突然高烧不退,进了医院,现在还没出来。
后来,又有几个厨师去了那片礁石群,鲍鱼倒是没看到,但回来之后也都大大小小的病了一场。
不仅如此,有人发现,随着这件事,冰箱里的鸡鸭也跟着丢了不少。
“之后,就没人敢去那片礁石群了,二狗,不是叔迷信,只是那地方...真的有点邪性啊...”
我浑身都麻了,同时,脑袋里,响起了老常的声音。
“桀桀,看来没错了,就是那几个鲍鱼有问题。”
“昨晚只是看了一眼,觉得有点不对劲,现在一看,嘿嘿...”
我跟大叔告别,走出了酒店。
“老常,那该怎么办。”
“病从口入,想办法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具体怎么做?”
“简单,想吐得彻底,普通的催吐肯定没用,这样,你找点狗屎,拌醋给他喂下去。”
狗屎拌醋,是一个民间土招,虽然很恶心,但很有效,保证能把三天前吃的东西都给吐出来。
因为附近有不少人养狗,我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坨狗屎,强忍着恶心,用一个塑料碗装好。
又扯了根树枝,把醋和狗屎搅拌在一起。
回到房间,老赵已经神志不清,烧得更高了,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他。
没办法了...
我心一横,把老赵扶到卫生间,直接把拌了醋的狗屎给他喂了下去。
“呕!”
的确很有效...
我看着老赵抱着马桶,一副不把胆汁吐出来不罢休的样子,无语凝噎。
终于,老赵再也吐不出东西了,软倒在了地上。
见状,我赶紧拿了点清水帮他清理了一下口腔,把他重新扶回了床上。
好在,吐完之后,老赵似乎好受多了,额头也没那么烫了。
我回到卫生间,拿树枝翻动着马桶里的呕吐物,终于,我看到了昨晚的“鲍鱼”。
这哪是什么鲍鱼啊...
我看着掺在呕吐物里的塑料袋,食品包装袋,和几个瓶盖,心里又怕又怒。
怕的是,要单独面对一个邪祟。
怒的是,这邪祟的确欺人太甚。
“看来,是一种擅长幻化的邪祟,用幻术害人中毒,降低火气后吸食,甚至害人性命。”
我按下冲水开关,继续听着老常的话。
“既然要害人,那就等着吧,它今晚势必会来,给你那南蛮子朋友打个电话,让他送点符过来。”
南蛮子,说的是庄星垣,这似乎是北方妖怪对南方道士的称呼。
“老庄,给我送点符咒过来,越快越好。”
“行,这样吧哥,我给你点份外卖,把符咒放在外卖里给你送去。”
“我靠,这么高科技,那赶紧的,我等着。”
下午四点,我拿到了外卖,回到房间,从这盒冰淇淋下面的一个隔热袋中,抽出了一沓符咒和一张纸条。
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哥,袋子里是三张丁巳太上定邪符,三张离火宝道护体符,三张离火玄灵毁神符,发动口诀:急急如律令。”
“我身上就这么多存货了,要是不够,打电话问我要,我争取抽时间多画几张出来。”
用打火机把纸条烧了,我不禁一阵感动,这朋友,没白交。
至于我干嘛要把纸条烧掉。
完全是因为我平时不抽烟,腰上这打火机就一摆设,好不容易能用上,当然得过把手瘾。
把符咒收好,我下楼吃了晚饭,送苏静水回房间后,便蹲在楼下,静静的等待着夜幕降临。
海边的残阳,一点点被地平线吞噬。
我望着这日落的一幕,很美,也很寒冷。
这意味着,我要第一次独自一人,面对一个未知的妖邪。
仰着头,我欣赏着随着太阳落下,逐渐浮现的星空。
事不关己,己不劳心。
这句话早已成了我的人生信条,但最近遇上的一连串事情,我躲都躲不掉。
就说现在吧,赵鹏冲邪,完全是因为吃了我带回来的“鲍鱼”。
既然是我害了他,那我必然不能不管,就算是一个小人,也有他的原则。
认定了的朋友,必须救。
自己犯下的事,自己担。
时间,逐渐推移,我就在酒店楼下吹着海风,数着心跳。
一小时...两小时...后半夜...
换作以前,我早就睡过去了,但现在,脑袋里传来的疼痛,和不断塞进来的记忆,让我想睡都睡不着。
终于,凌晨三点。
伴随着疼痛的消散,我几乎瞬间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失去了意识。
“别睡了,那东西来了。”
老常惊雷般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我一个激灵,强撑起瘫软的身子。
拿起半瓶可乐,一饮而尽。
“痛快!”
一抹嘴巴,打了几个嗝,我顿时清醒了不少,胆子也壮了几分。
肥宅神水,赐予我力量!
拿出柳叶和小刀,开了眼睛,我狠狠的把空瓶子摔进垃圾桶里,大步走进了酒店。
据老常说,那东西势必会去找赵鹏。
而我之所以呆在酒店外面,就是为了放这邪祟进来,然后瓮中捉鳖。
一路跑回房间,我喘着气打开房门,只是一看,顿时傻在了当场。
赵鹏不见了!
我跑到赵鹏床边,环顾了一下,突然发现,窗户居然开着。
难不成,从窗户跳下去了?
不可能吧,这里可是四楼啊...
我连忙跑到窗户边,往下一看,只见下方的空调机箱上有一双脚印,丝丝的阴气还没有散干净。
“后厨也有传言,说是最近冰箱里的鸡鸭丢了不少...”
联想到大叔的话,我赶紧跑到楼下,拿钥匙轻轻的打开了后厨的门,慢慢的摸了进去。
四周一片漆黑,我半蹲着身子,扶着案台,一点点向冰箱移动。
“咯吱,咯吱。”
随着我的靠近,一阵阵轻微的“咯吱”声传来,我伸出半个脑袋,看了过去。
“老赵!?”
只见冰箱前,赵鹏正捧着一只生鸡,使劲的啃着,嘴角,满是血痕。
似乎是听见了动静,赵鹏回头和我对了一眼,这一眼,顿时吓得我浑身直颤。
这还哪是人脸啊...
冰箱的光亮下,赵鹏的五官都拧在了一起,尖嘴胡腮,根本没有一点人样。
一看见我,赵鹏竟直接扔掉生鸡,向我扑了过来。
太快了...
只是一眨眼,我就被赵鹏按倒,紧接着,一双手狠狠的掐在我的脖子上。
“咳!”
不行,力气太大了,我根本挣不开。
想到这里,我勉强掰开了一点赵鹏的手,断断续续的说道。
“急急...如律令!”
右手一直捏着的离火玄灵毁神符,猛的招呼在赵鹏的额头。
“叽!”
一声尖叫,赵鹏直接被这张符轰退了好几步,趴在地上,警惕的看着我。
“老常,怎么办?”
“简单,这小子是被脏东西上身了,找双筷子,掰他中指。”
这是一个民间土招。
筷子直而长,两根为一双。
用筷子夹菜不是两根同时动,而是一根主动,一根从动,一根在上,一根在下,两根筷子的组合成为一个太极。
主动的一根为阳,从动的那根为阴,在上的为阳,在下的那根为阴,这就是两仪之象。
阴阳互动,可得用矣,阴阳分离,此大根不存,这就是对立统一,阴阳互根。
两根筷子可以互换,主动的不是永远主动,在下的不是永远在下,此为阴阳可变。
邪祟妖魔,岂能敌得过天地阴阳?
我揉了揉脖子,从筷笼中抽了双筷子,右手,伸进了口袋。
然后,我就静静的看着赵鹏,他不动,我也不动。
过了几分钟,赵鹏身上的邪祟显然失去了耐心,又一次向我扑了过来。
见他动了,我顿时紧张了起来,插在口袋里的右手猛的抽出,大喝道。
“急急如律令!”
一道红光,自我身上绽放,赵鹏一接触到红光,动作顿时迟缓了下来。
这就是丁巳太上定邪符的功效,能够减缓邪祟的行动,甚至能让邪祟动弹不得。
“叽!”
就算动作慢了,赵鹏也还是很快,但至少,我能看见他了!
看着向我扑来的赵鹏,我不躲不闪,直直的向他撞去。
换作平时,我根本不可能这么猛,但在愤怒下,我已经忘记了惧怕。
因为你,我兄弟大病一场。
因为你,我两个晚上没睡好觉。
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仔细想想,其实这东西也就是力气大点,长得瘆人了点。
跟油鬼婴比,这东西连个屁都不是!
就当我们要撞在一起时,我又是一声大喝。
“急急如律令!”
离火宝道护体符发动,一层若隐若现的光罩出现在我周围,直接挡下了赵鹏。
这道符虽然在油鬼婴面前不堪一击,但油鬼婴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可是天灾级别的!
眼前这邪祟和油鬼婴比,简直就是小学生和武林高手的区别。
趁着这邪祟愣神,我直接扑了上去,反受为攻,死死的压着他。
“叽!”
赵鹏使劲的挣扎着,我没敢松懈,拼命控制着他。
“男左女右...”
我一把抓起赵鹏的左手,把筷子夹在他左手的中指上,狠命的一掰。
“叽!”
又是一声尖叫,只见赵鹏顿时软了下来,同时,一个黑影从他身体里飞出,眨眼间就不见了。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回想起刚才的事情,忍不住浑身哆嗦。
刚才那么猛,全靠着一口怒气,现在这口气散了,我顿时感觉浑身发瘫,没有力气。
又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我扶起赵鹏,软着脚步回到房间。
“老常,看清楚那东西没?”
看着昏睡的赵鹏,我那股没散干净的怒气又上来了。
“看清楚了。”
老常顿了顿,继续道。
“是海狐。”
海狐,性属水,喜欢在阴冷潮湿的海边生活。
民国时期,这种妖物最为猖獗,擅用幻术迷人,当这个人的火气下降到一定程度时,便上身害人。
最终,因为害人过多,被各地的阴阳先生大肆扑杀,至今,已经鲜有踪迹。
“那我,该怎么对付它?”
“桀桀,那还不简单。”
按老常的话,我找了个四四方方的玻璃碗,把带来的那把军用匕首放在了里面。
再往里面灌满水,塞进了冰柜的最下层。
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我浑浑噩噩的给苏静水做好饭,一起吃完,脑袋里只想着赶紧睡觉。
两个晚上没合眼了,我现在估计一碰到床,就会睡着。
但是,老班突然发神经,说校方决定举办一个沙滩摄影大赛,不去就扣学分。
我吃柠檬啊...
这不,上午九点,我就被老赵拽了起来。
老赵已经好了很多,烧退了,整个人又活蹦乱跳了。
“老赵你让我多睡会儿...”
“睡锤子,就咱这成绩,没平时分,考试别想过。”
“那我补考,你就跟老班说我吃苹果把手吃断了。”
最终,我们在景区,四散开拍照。
只睡了三个小时的我,感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脑袋昏昏沉沉。
拿着手机,我随手拍了两张照片,便拉着老赵跑到了阴凉地。
“老赵,我顶不住了,先睡会儿,等集合的时候你叫我一声。”
“行。”
我看着又在练习补刀的赵鹏,无奈的摇了摇头,往地上一躺,枕着书包便睡了过去。
可还没等我睡着,老常的声音突然响起。
“叫你准备东西,忘了?想晚上死就接着睡吧。”
我一个激灵,没办法,只能拎起书包,跟老赵说他玩他的,我突然有点事。
然后,我就溜出了景区,到公交总站坐车,回到了市区。
“买一只黄鸡就行,记得一定要是母鸡。”
到了最近的一个家禽市场,我花了五十块买了只母鸡,心里这个肉疼。
“鸡大姐,今晚可就靠你救我的命了...”
鸟声幽谷树,山影夕阳村。
我拎着宰好的鸡,和鸡血,坐在公交车的后排。
因为这班公交车比较慢,一来一回,已经下午了。
回到酒店,我把生鸡放在了厨房的冰箱,然后回到沙滩上,捧着一本道经发呆。
之所以没补觉,是因为我从来不睡午觉。
想着睡一个多小时就要起来,我就感觉很难受,倒不如等到晚上,好好的睡到天亮。
像往常一下,日落,吃完饭,睁着酸涩的眼睛送苏静水回房间。
我坐在那块装饰性的礁石下,拿风油精狠狠的擦着自己的太阳穴。
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能困到这种程度,似乎真的只要一闭眼,就能睡过去。
在风油精的刺激下,我感觉双眼火辣辣的疼,但还是抵抗不住睡意。
索性,拿了瓶冰水,一股脑倒在了自己的头上。
冰冷的感觉灌满脑袋,我浑身一个激灵,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逐渐变暖,睡意又涌了上来。
海风吹着真暖和啊...
睡一下吧...就一下,我肯定能醒过来...
“海狐这种东西,报复心理极强,说不定,它现在就在哪盯着你呢。”
瞬间,我清醒了不少,一狠心,死死的咬了一口舌头。
“为了活着!”
剧痛,使我流出了眼泪,我跳了起来,俯卧撑,仰卧起坐,拼命的让自己睡不着。
一直到了凌晨三点
这一刻,我完全是靠头疼和风油精撑着的。
我不敢太过透支体力,但熬过夜的人都知道,天快亮之前的一个小时,是最难熬的。
“看来,它的警惕性倒是挺强的,你只能主动引它出来了。”
我浑浑噩噩的听着老常的话,点了点头,起身走回厨房,打开了冰柜。
那把军用匕首,已经被结结实实的冻在了冰里。
我把冰块砸碎,只留下半厘米厚的冰层包裹着匕首。
做完这些,我拿上鸡血,走到了离那片礁石群很远的地方。
见那边没有动静,我就地挖了个坑,把匕首埋了进去,只留下刀刃在外面。
然后,将那一袋子鸡血倒在了裹着冰的刀刃上。
大功告成!
我躲到一棵树后,静静的等待着。
“老常,这招真能管用?”
“桀桀,放心吧,就算是胡三儿,也抵抗不住鸡的诱惑。”
狐鼠之辈,天生对鸡类家禽有着莫名的冲动,而海狐,也是狐狸的一种。
公鸡血属阳,专克邪祟妖魔。
母鸡血属阴,海狐绝对会禁不住诱惑,从老窝里走出来。
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老常突然喝道。
“来了。”
我浑身一哆嗦,俯下身,偷偷的往埋匕首的地方看去。
只见,那只海狐已经从礁石群中钻了出来,警惕的往匕首走去。
而我,终于是看清了这东西的真面目。
虽然是叫海狐,但身上却没什么毛发,尖嘴胡腮,四肢,脚有掌蹼,身上还有些鳞片。
真够瘆人的...
我看着这只海狐,只见它围着匕首转了好几圈,还不时四处张望。
见似乎没人,它走上前,舔了一口冰层上的鸡血,顿时眼睛一亮,疯狂的舔了起来。
“海狐的弱点,在于它们的贪婪,不把东西吃干净,根本不会停下。”
听着老常的话,我冷冷的看着这只海狐。
鸡血的美味,使它不停的舔着匕首,渐渐的,匕首上的冰层化开,露出了刀刃。
但它却没有停下。
因为冰,它的舌头已经麻木,根本没有察觉到,刀刃早已划开了它的舌头。
直到,鸡血被舔完,而刀刃上越来越多的血,全是从它快被割成两半的舌头里喷出来的。
一下...又一下...
它就这样舔舐 着,舔舐 着自己的血,尽管舌头被刀刃划得快要断开,尽管它越来越虚弱。
可它还在舔,疯狂,而贪婪。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终于,它倒下了。
但,即使倒下,它也还是贪婪的盯着匕首,似乎...还想再舔一口。
目睹了这一切的我,浑身发冷,看到它用舌尖舔刀刃时,我的舌头也隐隐的发疼。
太血腥了...
我撑着发软的身子,站了起来,神经被这一幕狠狠刺激,现在,已经完全没了睡意。
抽出一张离火玄灵毁神符,我缓缓的走到了它的面前,把符贴在了它的额头。
“害人,就要做好被除掉的准备。”
我盯着它怨恨的眼睛,毫不避讳。
开玩笑,是你先害人的,而且现在又失去了行动能力,我干嘛要怕你?
想到这里,我把手放回口袋,盯着它额头上的离火玄灵毁神符,轻轻的说道。
“急急如...”
“小心!”
听见老常的话,我条件反射的一抬头。
只见,一只长着足蹼的爪子,已经碰到了我的眼皮,按这速度,我根本不可能躲开。
居然,还有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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