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修神传》最新免费章节第十九章埋伏
第十九章 埋伏
“吱溜。”
家丁小心地推开房门,武师境强者耳聪目明,耳廓动了动,便听到屋子里传出细微的喘气声。
“得小心埋伏。”家丁不是莽夫,打起十二分精神,五感高度集中。
简陋的茅草屋,甚至比不得罗家佣人住的宅子,拥挤且陈旧,没一点值钱东西,但好在收拾得干干净净。
床榻上一个稚童半卧半坐,身着简陋粗布裳,脸色苍白,双目紧闭,满头冒着虚汗。
家丁轻咦了一声:“还是第一次见到双生子,真就和他那王府里享福的兄弟长得一模一样,可惜同人不同命,无怪古训要将一胎双子,杀一存一,若是都留下抚养长大,岂不是要出大乱。”
见陈杨这幅模样,家丁心中大定,他虽未尝试修神之法,但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家丁笃定,陈杨是受到罗三公子的搜神之术的影响,如今公子应该正附在这名稚童身上。
家丁衣摆一扬,便倚着后墙,坐在床榻之上,闭目养神。
半柱香时间过去,家丁睁开双目,嘴片子上下咋吧两声,喃喃自语道:“这时间也过去太久,不会出了岔子吧。”
家丁拍了拍脑门,想起傅家夫妇提到过方旭的养父母以驱邪除祟为业,方旭现在也以此为业。
“方旭年纪虽然不大,但继承了时巫行当也算是个修神的修士,公子和他算是同行碰同行,不会一时大意,阴沟里翻船吧。”家丁自幼习武,脑子不算灵光,却知道武者间过招,常有以下克上的事,武道境界并非决定成败的唯一因素,推之神修该是同理。
“要我说搜魂之术不慎靠谱,不如用刑,只要刑用得好,想知道啥,他都能招,哪需这么麻烦。”家丁嘴上抱怨,木讷的双目一亮。
“公子,得罪了。”家丁扬起手掌,便欲一击于方旭后颈,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让方旭失去了意识,那么正在神魂大战中的公子便会得利。
轩窗透光,秋老虎还在发威,日头晒得正毒,家丁影子映在墙上,明晃晃的,身影摆动的姿势看得一清二楚,像走街串巷的民间艺人背在木板箱里幕布后的皮影戏。
一道黑影扑腾而起,若是改成皮影戏的桥段,这节骨眼上应是奏起唢呐的时候,正是这出戏跌宕起伏的高潮。看台下的看客们,原本可能吃着蜜饯、糖枣,和一旁的人聊些家常,这时候得让他们收收。
“这鸡真邪门。”家丁扭过头去,手腕一扭,一个巴掌挨在了雉鸡身上,抖落一地鸡毛,它悄无声息就靠近到了身前,饶是家丁五感敏锐都没能发现。
这一巴掌刚拍出去,力道还未出全,家丁的余光感觉到周遭有东西在动,耳朵里听到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
“有埋伏。”
嘴里的话还没说出口,他的身体就先反应过来,只是屋里太过狭窄,饶是他武师的身手,顶尖的反应力,也没太多位置可用。
幽绿的短刀冲着心脏而来,显然蓄势已久,只求一刀毙命。
家丁侧身一扭,短刀割破了家丁的袖子,半截匕首钉进身后的柱子。
“呼。”家丁倒抽一口冷气,险些就被短刀穿心而过,扭头见床上的稚童哪有半点苍白虚弱之色,已站起身来,神志清醒。
“我家公子呢?”就算不问,家丁心里已有答案,只是一时间难以相信。
陈杨盯着家丁的眼睛,平静地说道:“死了。”
眼前这男孩,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大,衣着是最普通的粗麻布匹,穿着双草鞋,与家丁寻常所见的稚童无大的区别,但他能如此平常地吐出那两个字,就像是两个熟人在照面寒暄一样,足以令他胆寒。
家丁平生杀了不少人,他亦有终有一天会以命偿命的想法,但他从未在一个孩童的脸上见过这种表情。
“妖种!”
这一刻,家丁忘记了族内长老所说的要生擒活口,也忘了他因护卫不周导致公子早陨,回去后必遭严惩的后果,此刻他只想亲手毁了眼前的妖种,他有种强烈的预感,此人留不得。
拳头如烈风炙炙,在陈杨漆黑的瞳孔中越来越大,如此的近距离,在武师境界的高手面前,陈杨也无处可躲,一如他将家丁引到房中,限制他移动范围的计划一样。
“嘭!”
窗框粉碎,残木渣碎油纸掉了一地,陈杨抬头看了看头顶两寸处,已经僵硬的铁拳,满手的陈年老茧和伤疤,家丁的整具身体像雕塑一样坚硬,唇色紫黑,剧毒顷刻间就要了他的命。
“幸好有擦伤。”陈杨幽幽一叹,拔出淬毒匕首,用衣角抹去匕首上的血痕,小心地归于鞘内,“江淮之地,看来是留不下了。”
这一天,在杏花村引起了轩然大波,江淮城中府衙的差役倾巢而出,一日之内接连发现四具尸体,一人失踪,这在向来宁静的山村中激起千层浪。
这日在桂花村里,聚集了数十名皂隶们,各个仪态威武,虎背熊腰,身披隶袍,腰别圆月弯刀,此乃官刀,若无官职傍身敢用此刀是要抓去挨板子的。此刀以东夷的倭刀为蓝本锻造,刀体狭长,刀身弯曲,刃部延长,劈砍威力巨大。
“往日村子附近也有死人,但还从没看到皂隶们这么兴师动众。”
“那得分人,据说是罗家的少爷无端死在了村子里,罗家可是淮南王的亲信,府衙能不尽心尽力地来办事吗?至少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免得到时候被人扣上藐视淮南王的名头。”
“你说罗家的少爷好端端地怎会跑到咱这穷乡僻壤来,最后还命断于此,这事情怎么想都觉诡异。”
“你没听那些官老爷子让咱妄议此事,到时候小心被当成杀人犯给抓去顶罪。”
“瞧把你吓得。”老婆子满头银发,脸皱巴得像写废的宣纸揉成的一团,她取笑一旁的年轻人胆小,咧开嘴巴,牙齿掉得七零八落剩不下几颗,“就我这老婆子,半截身体埋黄土里,那些衙役抓我去顶罪还不得把府尹的鼻子气歪。”
“您是活够了,也够本了,我才娶亲,可还想多活几年呢。”
听到这话,老婆子叹了口气,“傅家两口子活的苦,无儿无女的,早走晚走也就差几年。神公家里的小方旭长得机灵可爱的,讨人喜欢,也跟着就这么没了,太可惜了。”
“官老爷说没找到方旭的尸首,兴许还活着呢。”年轻人安慰说,只是他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哎,但愿吧。”
村子里传闻是闹了山匪杀了人,衙门里的差役也乐得就这么安个名头,也算是了结了一桩大案,至于山匪是谁,何时能抓着,这就不得而知了,没有人会去怀疑一个五岁的稚童会与杀人案有关。
方玉用铲子将百花雕金孔雀香炉中掺进烧透的小块木炭,铲些细碎香灰盖在上面配以朝廷赏赐的上品沉香,文火煮香,香风袅袅,低回悠长。
“沉香有安神静气之效,母亲切勿动肝火,到时候头痛的旧疾又要犯了。”
“此事定与那妖种有关。”大夫人脸上少了抹往日的云淡风轻,一把丢掉手中绣着孔雀呈祥的蒲扇,死的人是她亲外甥,于罗家也是件大事。
“只是这妖种本事再大,总不可能杀死武师之境的仆役。”方玉自允以他的武艺对上武师之境都未必能十拿九稳,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得到。
大夫人柳叶眉上挑,也觉得此事蹊跷,“仵作验伤称,仆役死于毒杀,而方旭不知所踪,府衙得出的结论是山匪作祟。”但深知其中干系的大夫人,却知这件事绝非山匪伤人这么简单。
以理智判断,方旭根本没有杀死罗家二人的本事,但若不是方旭所为,这二人又怎会平白死去?
“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方旭才行,淮南王府出动两百私兵挨家挨户去搜,再让罗家发动全部力量搜
索方旭。”
“既然这么需要人手,那要不要联系府衙那边?”方玉问道。
“此事是我淮南王府的家务事,不用府衙出手。”大夫人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乃是淮南王府内务的管事人,若是让府衙出手,不是向着全江淮的百姓宣扬她治家无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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