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人间》最新免费章节第十二章:道左相遇,鬼门相识
第十二章:道左相遇,鬼门相识
百里无人区,鬼草齐腰,虫蛇遍布,野兽横行。白日间穿行已颇有风险,晚间野兽活跃的时候,更不能随意往来了。更何况是齐腰的野草间,谁又能知道这里面,会不会藏有持刀的壮汉?毕竟抢劫早已经成为了一种谋生手段了。
于是乎,在无人区外数里远的距离上,便理所当然的开了一家客栈。只是对于第一次来的客人,总会站在门口踌躇许久,才会磨磨蹭蹭的走进客栈。更甚者宁愿露宿野地,也不愿意打尖住店。这一切的起因倒不是客栈本身怎样,只怪客栈的名字罢了。若这间客栈名为来福、同福之属倒无人会说什么,可客栈掌柜不知什么原因偏偏将客栈取名为鬼门。在荒原中,这个名字真的适合嘛?真就不怕哪天有仗剑行走的大侠把客栈当成黑店,一剑给荡平了?
鬼门客栈占地不过两亩多地,前面是一栋两层的酒楼,后面左右各一栋两层的客房,客房根据大小装潢又被分为三等,一等为上,三等为下。在此客房后面,还有六间独门小院,小院沿于河而建,那掌柜的让人在河边移栽了一排垂柳,颗颗均有一人合抱粗细,盛夏时枝叶茂密,绿绦垂碧水,随风摇曳,颇具幽静。又在客栈不远处栽种了一片冬梅,现在已有拳头粗细,冬日落雪时正是一番好去处。若是不提客栈名字之事,只从此景谁又能不说掌柜确有几分士人风采的。可偏偏有士人心思的掌柜,偏将客栈的名字命为鬼门,莫非真是入你门中便是入了鬼门还是咋滴?还是说进了此门就似进入了那阴森阎罗中了?只是无论来往的商旅如何编排,那掌柜的也充耳不闻,更是将原本挂在一楼的招牌取了下来,换上了一副更大的牌匾挂在了二楼屋檐下,红底黑字,分外惹眼。此牌匾挂出来后,一时间众多的商旅都从店里搬出来了,宁愿住在荒野里也不进你店中。毕竟行走在外的人,谁又每个忌讳的事情?就算是只讨个好彩头,也不愿意进店打尖。对此,那掌柜接下来做的事情,却是十分有趣味了。她只是每天让后厨做各种不同的饭菜,只要能把店门口的大圆桌上摆的满满当当就行了,之后再把店中的伙计叫出来,当着众人的面胡吃海塞,更兼有美酒。这些饭菜中午一桌晚上一桌的,持续了半个月。终于在半个月后,有行商扔掉手中坚硬的面饼,带头进了鬼门,余人见此叹了口气后,也跟着进门了。至于仍旧不肯进门的行商,那只能走远些在野外露宿了,免得在近处见此景闻其声的,让人心烦。
这天,临近中午时分,鬼门客栈外来了一拨行客,为首的是位老人,黑白相间的长发被整齐的盘在脑后,下颌蓄有短须,身着以葛布为材的黑色长袍,脚上踩了双老旧的牛皮鞋,虽然风尘仆仆,但却自有气质。
老人身后除了两个少年外,还跟着七八个带刀的大汉,甫一进门,便吸引了堂内众人的眼光,原本嘈杂的大堂安静了几个呼吸的时间。那些扫过来的目光虽然没有长时间的停留,但就是这几个呼吸的功夫,老人身后明显是护卫首领的汉子,便有些心惊了,差点没忍住当场拔刀。
一家客栈永远少不了一名机灵的伙计,就在老人环顾四周的时候,搭着一条麻布的店伙计便迅速走上前,弓腰点头道:“谢老,咱是先上二楼喝些茶水,还是进屋歇会?”
老人显然是认识眼前的店伙计的,笑着道:“先去楼上喝两杯。”
伙计得了信,忙转身引着老人上楼,一边走一边道:“谢老,这次您赶得时间是真的巧,掌柜的前些天刚起了在地下放了三年的竹叶青,若是配上刚挖出来的地豆,正是一番好滋味。”
老人显然也是好酒的,听此言,不免加快了脚步,领着身后的两个少年和护卫的首领迅速便上了二楼,至于剩下的六七个汉子,自然有伙计在一楼招呼。
二楼的人相较于一楼明显少了很多,但是九张桌子也坐了八张。靠窗的三张桌子上的三拨人,除了一桌年轻人外,另外两张桌子上的行客,凡是在青山城讨生活的人都能轻易认出来路。左边一桌坐着两个胸口绣着血色狼头的黑衣汉子,身后还站着两个全身罩在黑袍里的护卫;中间一桌两男一女三人身上穿的却是白色衣袍,白色的衣袍上绣着朵朵黑色的火焰,这便是和狼帮共分东城的黑火宗了。两个男子中,一是中年男子,另外一位是青年人,两人均安静进食,唯有那黑发及腰的年轻女子,看着不远处的黑衣众咬牙切齿,全然没有吃饭的心思。
至于右边的桌子上,两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带着两个美人,正在低声谈笑着什么,旁边有四个个婢女来往伺候着,四人吃喝之余低声笑谈好不潇洒。虽然不知道其人身份,但只看衣着便能知道这两人应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子侄,只是不知道为何出城来到了这荒野上。毕竟这野兽凶人横行的荒野并不会见你生的一副好皮囊就会主动饶过你的。
剩下的五桌中,其一桌坐着四个身材魁梧腰间挎刀的汉子,看其衣着应是那两个富家公子的扈从。另外四桌之人应是来往的富家商旅,中途有客栈休息,自然是不会介意一点酒水钱的。不过其中也有一桌客人也很有意思,这桌客人两男两女,两个男人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只是那两个年轻的女子,脸上均是有一道或两道略显狰狞得疤痕,把原本不错得面容完全毁坏了。
就于此般,老人带着身后三人上了楼,楼上本就只有几道窃窃的低声,随着老人到来后便没了声息,让原本就有些不寻常的二楼变得更加的诡异起来。就算是老人身后跟着的两个少年人,见此情景便也缩了缩脖子,紧紧的跟在老人身后。
老人落座后,又让那挎刀的汉子坐在对面,也让两个少年坐在了左右两边。一行人本就是走了一上午,此时正是饥肠辘辘之时,那两个少年中,一个身材较魁梧些的面黑少年,赶忙着催促伙计上菜,只是没有忘记先让伙计端来两盘地豆,一坛那什么青来。老人见状并没有多说什么,只笑着用伙计递上的热麻布擦了擦手。只是那面黑少年应是个活泼的性子,这二楼诡异的安静,让他颇感不适,于是总是坐不安稳,直到伙计把地豆端上来,这才有些放松。
也是于此时,老人开口对那汉子道:“黄镖长,这趟行程多亏有你们在左右 ,要不然真就进了鬼门了。等再过几天回到家后,我再带人上门拜谢,至于在路途上战死的几人,还会有财货与他们家人,那位伤残的李小哥,我德善堂一定尽力救助。
十几年没有出来了,这次出来后,才发现外面这世道比之前更加的慌乱了。哎,十几年前出来行走的时候,路上少不了有客栈打尖,可是现在多是百十里不见人烟。路上野兽横行也就算了,最麻烦的却是那时不时跳出来拦路打劫的凶人。看着情况,这以后想要再过些安稳的生活怕都是不能了啊。”
对面坐着的汉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难不成还要和老人一起咒骂这糟糕的世道?若是开口咒骂有用的话,那自己还是有几斤口水的。对此他只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感谢老人对于自己战死兄弟的安排。
老人也自知多言,叹口气后,便不再多说,只是心中总是憋这一口气。他行医多年虽然早就见过了生离死别,见多了万般艰苦之事,只是这次生离死别却是发生在自己身边,那便无法以局外人的身份来观事态的发展了,心中自然会有和以往不同的感触。也正是在这般情况下,老人又想到每月逢十在自家门前排了老长队伍来免费就诊的贫苦百姓,内心便更加的不畅起来。
旁边桌坐着的一位身穿锦绸的年过半百的男人,转身向老人举杯感慨道:“老哥说的可不是嘛,再这样下去,这世道真的就活不了人了啊,别说那些在山野间的百姓了,就算是你我这样的人,日子也会不好过了。”
老人听闻此言,心中愈发的沉重了“我这几十年不曾出来的人对此还真不是清楚,只是此番出来,路上总是不平稳,不是野兽出没就是拦路打劫的凶人,为此,路上还损失了几个小兄弟。”说到这里,老人脸色暗淡了些,稍稍停顿后,转而问道:“不知老哥能不能说说外面的情况?”
那人明显也是颇有兴致,听此话,竟主动站起身走了过去。坐在旁近的黑面少年慌忙站起身给那人让座,他自己转过一圈坐到了另一少年的旁边。
锦绸男人提了壶竹叶青坐下后,才拱手道:“刚才在旁边听老哥说到了这世道,心里不免有几分感慨,便不自禁的说了出来,还望老哥见谅。我是邺城人,家中行大,老哥喊我卓大就好。”
老人闻言连拱手回道:“在下谢安泰,青山人。既然我年长几岁,便托大喊你一声卓大了。”
卓大一杯酒下肚后,不等老人再次发问,便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具体的事,就是这些年走的多见的多罢了。以前的时候,就像老哥哥说的那样,在外行商时,每晚大都能找到客栈打尖住店。再看现在呢?咱们只说近的,就邺城到青山城这六百多里的路程上,也不就只有脚下这一家客栈了,至于其他的那些客栈,早就破产关门了。
原本种满了庄稼的田地,大多也荒芜了,也就剩远处山脚下还留有一些田地。原野上的村庄也十室九空,除了几家不愿意离开的老人外,都进城寻活了,要是实在没有活路,谁会放弃自由身进城做奴做仆呢?
在这里野兽横行,一亩庄稼地能留存三成便是好年份了;另外还要经常给富家大族甚至是帮派宗门上缴赋税,这就更加重了百姓的负担,不过勒紧腰带还是能过活的。但是最让这里百姓无法接受的是自身的安全问题,那些打家劫舍的凶人时常进村劫掠,稍有不悦破村灭寨也是常事。而那些收了赋税的人,又没有真的会用心照顾百姓。所以啊,人就越走越多,这里的留下的人自然就越来越少了,以至于到了现在百里不见人烟的境况。
说是进城能够好好生活下去,但是城里又哪是那么容易生存的?不愿意为奴的人,只能在城里努力的活着,每天奔来忙去的,有时还不能挣到全家人的一口热饭。前些年,西边整日征战,那些发动战争的富家大族就死了微不足道的一些人,死的最多的反而是百姓了。不说战场上战死的青壮,就说那不上战场的百姓,他们一群一群从西边逃命到我们这边,初时都拖家带口的,然而最后能到这边的大多都是一些青壮劳力。就算是老弱到了这边后,也不过是多活一程罢了。这些人就算是想要依附豪强为奴,人家都嫌弃你身虚体弱。所以啊,那一路上真真是多饿殍了。不说我们邺城,就是你们青山城也不是涌进了很多百姓嘛,老哥是青山城人,应该对这些人的境况有所了解吧?”
谢老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卓大用酒水润了润喉咙,见老人点头后,复道:“其实无论是西边的还是咱们河东的,其实日子还算是勉强能过下去,就算是普通人若真是把日子过不下去了,也能提把刀当那拦路抢劫的凶人,不管怎么说,总还是能活命的。但是啊,中都那边的普通人,真真是与牲畜别无二样了。之所以成这副样子,还不是中都聚集了这个天下众多的修士嘛,也正是因为修士的存在,那里的普通百姓哪里还有反抗的能力,只能做个两只脚的牲口了。这世道,若是不能成为修士,即使有万贯家财又能如何呢?指不定哪天就会被人灭家取财了。”
卓大说到这里,狠狠的灌下了一杯酒,神色稍异。
旁边坐着的谢老不由得叹出了声“说都是这么说,然而若真是筑基成为修士后,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还要打打杀杀得嘛?”
卓大闻言也是摇了摇头“也是这个理,但是哪里又没有能少得了打杀?就算是我们出行在外,打杀火并不早是常事了嘛。说到底,还是要成为修士啊,当个平民百姓,终究还是要仰人鼻息得。”
边说边喝,一壶酒很快就被喝完了,谢老见状赶忙让身边得少年又取来了两壶酒。卓大见此只是对老人拱拱手,仍旧取杯再饮。
卓大看着谢老又继续道:“前段时间在中都那边,听说有一个书院的学子,说起来还是老哥你本族呢,他也是姓谢,叫谢郎。传言那谢家儿郎听闻山间有一伙匪徒拦路抢劫,多有害人之举,于是便在日落时负剑出城门,日出时归来,身上白色的衣袍都被鲜血染红了,吓人不止。等过些天后,有人打探出那谢郎竟是一夜之间尽屠横纵山间的那伙盗匪,引得全城轰动。其中反响最大却是我们这些在外行走的旅商,那些匪徒哪个不想着从我们身上割块肉?要是我能有这番武力,对于拦路打劫得凶人,定然是见一个便杀一个。所以啊,只有成为了修士才能如此这般的把握自己的命运啊!
可是终究是有可是两字,可是那修士又怎能轻易便为的?先是要引起入体进行原启才行,可就算是历尽艰难成功的原启了,还要成功筑基,只有筑基后才能成为修士,不筑基终究是凡人,就算是你原启了,那也不过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凡人罢了…”
听了卓大这番稍有醉意的话语,那黑面少年满脸兴奋的想要张口说话,只是被老人瞪了一眼后,才硬生生的止住了。
卓大陡然放下了杯子,带着三分醉意再次开口道:“其实不瞒老哥哥,我这次来青山城,只是为了见一见故人。我那故人在邺城那边被人破门灭户,侥幸逃脱的几个族人,便往青山城这边来寻一条活路。作为友人,我甚至不敢在邺城见他一面,只能偷偷摸摸来此见他一面,助一助他。”
卓大这话甫一说出来,楼上再次变得安静下来,除了谢老这边一行人不清楚事情的始终外而无法开口外,其余几桌的人却是眼神异动,就连窗边那三拨人也把注意力放到了这边来。那本就有些紧张的黄镖长,再次下意识的握住了腰间的挎刀。
卓大继续道:“我那故人本是邺城杨家人,一个传世数代的大族,就是因为招惹了修士,以至于满门上下几乎尽被屠戮,只余一个小孙子在各方援助下勉强的保留了性命,带着两三个仆人直奔青山城而来,我便是在这里等他一等的。我之所以在此见他,就是怕招惹了留在城里得那位修士,怕他也顺手把我给灭了!所以老哥哥,你说说这个世道,若不是修士真能安心存活下去嘛?”说到此处,醉意明显的卓大,红着双眼,站起身唤来旁桌的从人搀扶着自己,然后勉强的向身前的老人拱了拱手后,便被从人的搀扶着下楼去了。
谢老几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中去了,就连那性子有些跳脱的面黑少年都安静的坐在位子上。等到那些目光随着卓大离开后,那姓黄的镖长才松开握着的刀柄,拿起桌边的麻布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老人脸色异样的看着眼前这个护着自已一路的魁梧汉子。那黄镖长只是神色凝重的摇摇头。老人和其相伴走了数千里的路程,前后两个多月的时间,见汉子此态,又哪里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便开口道:“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来时见一楼满满当当的人,看这情况明日应能凑齐人一起穿越这百里无人区的,一旦凑齐人,我们便尽快离开这里。”
黄镖长还想说什么,一来是楼上尽是好手,即使自己再怎么小心他们应该也能听到自己的话语,这样的话反倒晚间再说不迟;二来店里得伙计终于将饭菜端了上来。所以眼下自然不是好好说话得时候了。
就这样,四人净了手后便准备进食,也就是此时,那面黑少年突然对谢老道:“老爷,您看那下面。”说着向楼下指了指。
老人顺着那少年的手指看去,就见到一个穿着青色衣袍的少年人,正坐在楼下的阳光里端着碗吃面。这少年人,老人也是知道得,自前日出了丸山后,这少年便跟在了车队的后面。
出了丸山后便是四五百里的平原,丸山便是纵横千里的大青山的门户,在这四五百里的大平原上可是有驰骋纵横的马匪的,所以这独自一人的少年人想要寻求一份护卫跟在车队后面。对此,负责安全的黄镖长想要将其驱赶,独身行走在荒原上的人本就不是普通人。就算此人是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人,那也不能随意轻视。
只是那谢安泰谢老,知道此事后,自是劝阻了黄镖长,只让他好生注意这个少年人就行了。若真是马匪要过来,那也没必要派这样一人过来,他们大可旗帜鲜明的纵马而来,就自己一行人的规模,是不可能抵抗的。因此,驱赶这少年人就没什么大的作用了。可要是这少年只是一个进城求活的人呢?那自己一行人让其附于尾翼,也能稍保其安全,算是一件小善事,权当是为了自己儿孙存下一点功德吧。
于是这少年便跟着车队一走便是三天。这期间老人还遣人送了些食物,算是结下一点善缘吧。
直到这人满为患的鬼门客栈里,看样子这少年是来的晚些,应是没有了地方存身,只得在楼外吃面了。老人想到此间,犹豫了会便开口道:“小虎,你下去叫他上来坐一坐,也是一起走了一百多里的路程了。”
那被谢老称为小虎得黑面少年听闻,连忙跑了出去,去寻那青衣少年去了。
谢老见袁虎跑到那少年身边说了几句,又抬手指了指这边楼上,那少年便放下碗筷,起身先是对自己弯腰行了一礼,之后才随着袁虎进了客栈。
不长时间,袁虎便领着那青衣少年人上了楼,谢老这才算是见了跟在自家车队后面的少年人。只见那少年身着一袭青色的衣袍,身姿挺拔,黑色的长发用一条青色的布带束成马尾垂在身后,竟别有一番气质。待其走进后,再细瞧,便见这人薄唇、挺鼻、大眼、俊眉,真真是一个好俊的后生,只是那面容稍显苍白,仿若是大病刚愈一般。
来人自是从大青山出来的苏南了,前些日子离开村庄后,他便在后山寻了一处废弃的山洞,在那里勉强的生活了半个月的时间,身体上的伤口算是大致痊愈了。而时间也到了十月初了,眼看着气温逐渐下降,他也只能收拾下往城里赶。进城后,他还要在第一场雪落下之前找个存身的地方,找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才可。毕竟山里终究不是适合存身的地方,在山中养伤的半个月时间,没有死在野兽毒虫的口下,已经算是万幸了。
至于为什么选择进入狼帮盘踞的青山城,那当然是要去讨债了,那狼帮欠下他那么多债,不还上一点,他自身又怎能甘心?
不知是时来运转还是怎么,从丸山中出来后,苏南便遇上了眼前这位老人的车队,跟着走了三天,途径一百多里,而且路程上老人也对自己多有馈赠。最重要的是,这一百多里遇见那设防的狼帮之人,也没对苏南有过多得想法,大概只是认为是这个车队里得人罢了。前面那些人就算了,只是不知道此间客栈中的血狼黑衣众,自己能不能送几个去鬼门走一遭?
心里想着心事,不耽误苏南上前见礼“晚辈苏南见过谢老,多谢您让晚辈附于尾翼,期间又送来热水热饭,全仗谢老,晚辈才能安全顺利的行过这百十里路程。”
谢老本就对苏南没有恶意,见此便略微有些喜欢这彬彬的少年郎了。轻轻摆摆手后道:“你跟在我们身后,也是准备去青山城?”
“劳谢老询问,晚辈听说过些日子就要举行书院考试了,便想着先到青山城安定下来后再准备应试。”
旁边的站着的袁虎闻言不禁开口道:“书院的考试要明年冬才开始呢,今年哪来的考试?”
苏南愕然“今年为何不考?”
“书院三年一考,前年刚考过,当然要等明年才考啊!”袁虎理所当然。
苏南闻此,只是稍有些茫然,之后便回复了平静。
谢老在旁边笑道:“书院前两年改了考试要求和考试时间,你住在山野,没有得知信息也属正常。就是不知道小哥现在怎么选择,是打道回家明年再来呢,还是今年就去城里,安定下来等到明年考试?”
苏南略作犹豫便再施一礼,俯身道:“晚辈想今年就想随您去城里,就在城里等着明年的应试好了。”
谢老点点头,又邀请苏南同席,苏南推脱不愿,只说能上来见一见老人当面感谢就够了,哪里还能同席而食,直到老人说自己这是宴请以后的书院学子时,苏南才勉力坐了下去。饭后,老人得知客栈已经没有多余的客房时,便又让出了一间客房给苏南,让黑面少年袁虎领着苏南去了。
自始至终苏南都神色平和,不曾多看那绣着血色狼头的黑衣人,由袁虎领着进了门后,便用桌上的茶水开始漱口,只是吐出来的茶水中却混了几分鲜红的血色。原来,神色平静的少年为了压住心中的异动,早已经把舌头咬的烂糟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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