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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子酒》最新免费章节半樽美酒苦苦匆匆

半樽美酒苦苦匆匆

太阳还未从后山桃林爬出,郭世便已在院内,练习偷偷给一个自称江湖人士的壮汉免去一顿酒钱得来的拳谱。

  当日壮汉吃饱喝足,正欲离去之时,郭世起身相拦,随后便是郭世能脱口而出的一推措辞。

  或行走江湖,钱财乃身外之物,相识一场,何必贪图区区碎银几两,或是少年,看你骨骼精奇,不如我赠你一拳谱,勤加修炼,定能一鸣惊人,这顿饭,就当是你请的,如何?………诸如此类。

  不出所料,那日拦下的,便是一类,最后耐不住那位“江湖人士”的一番唇舌交战,留下拳谱让他走了。所以便有了此日清晨的“练功”。

  “你不知道这拳谱是乱写的吗?”

不出所料,是拿着酒葫芦一边喝一边走,从不看路的驼背老人陈老头。

  “知道啊,可是早上也没客人,闲来无事,拿来练练总归不是坏事吧”郭世应声答到

  老人问:“你想习武?”

  少年答到:“想呀”

  老人又问:“为何想习武”

  少年挠挠头,又答:“想,难道不是答案?”

  老人迟疑些许片刻,自言自语:是啊,想学,能学,就学

  忽然,老人一扫醉态,放下酒壶,挺起胸膛,双手置于身后,问到:“阿世,虽然你没去过书堂念书,但是你娘亲却是教给你许多道理,我姑且问你几个问题”

  少年从未见过老人此番模样,正襟等候,

  “第一,何为善,何为恶?”

  “第二,你认为这世间,是怎样的世间”

  “第三,杀一人可救十人,救一人需杀十人,杀十人可救百人,救十人需杀百人,你杀是不杀?救是不救?”

  “三个问题,明日此时再回答我,我想看看赤子之心如何选择”

  少年此时满头大汗,衣衫尽湿,唇齿颤抖,至娘亲去世之后,从未有如此的坐立不安,乃至于颤颤巍巍回到室内,躺在床上,满脑子仍是何为善恶,如何评价这个时间,杀是不杀,救是不救……

  ——

  次日

  果然,郭世一出门便看到了坐在太师椅上摇晃的老人,少年深吸了一口气

 向着老人走去。 

  “想好了?想清楚了?”

  少年点头答到,并未应声

  老人再问“当真?你和王重阳那小子估摸着看出来了,我除了酿酒之外,多少有点本事,是也不是?”

  少年再次点头

  老人又说,:“先给你敲个警钟,这三个问题,但凡有一个不对老头子我的胃口,你所希望的,也会让你失望,说实话,这些问题,没有真正的答案,需要靠时间不断的碰壁,不断的尝试,尽管如此,一千个人,也有一千个答案,但重阳那臭小子说得对,这里的确是一处牢笼,你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所有的认知皆是来源于周边的环境和人,讲的通俗点,就是土包子,再通俗点,就是没见过世面,正因如此,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你是一张白纸,也就是我昨天所说的“赤子”……好了,回答我,第一,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少年答到:“我娘信佛,他跟我说过很多善恶之事,我的总结就是

  对己对人有利为善,对己不利对人有利为大善

  对己对人不利为恶,对己利而对人不利为大恶

  害人终害己,利人终利己

  言千百善不如行一善

  行千百善海须防一恶

  少年答道,娘亲教的差不多就这样了,其他的我不就不太明白了”

  老人抚须而笑嫣,道:善也

  第二个问题呢?

  少年又达:千万人有千万种结果,固而我认识,世间值得,或许有些许不公平,但是点是相同的,虽然千万人有千万种结果,但千万人的喜,怒,哀,乐,爱,恨,离,别。是相同的,不会因为谁有多强大或多富有就增加某种情感,所以世间是怎样的我不知,但是对吾而言足矣

  老头正在思考,忽然感觉酒壶里的酒,不香了,于是纳闷道:继续

  郭世出声,俩字“不知”

  啥玩意儿,不知道?不知道算个什么狗屁答案?看来我看走眼了,还以为你比那臭小子强多了,好歹蹦出个屁来吧。

  于是陈老头斜眼瞥了瞥郭世

 “凭心而为”郭世忽然又道。

  陈老头迟疑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望向东边的断崖,忽而呢喃道:是啊,这可不就是个没答案的问题嘛,既然没答案,可不就是凭心而为?转而笑道“善,大善!”

  

  郭世可不知陈师傅此刻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昨夜一宿没合眼,前面两个问题都有些参考可寻,自己想破脑袋瓜子,总归有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可是陈师傅的最后一问,仿佛如若真的遇到,怎么做都是错的,少年脑子空落,想道娘亲临终前曾说的话:阿世啊,能教的道理,娘大都教了你,可很多事儿你没遇到,不知怎么做才能做得好,或者对于你好的事对别人是不是好,如果你遇到不知道怎么做的事,那就凭着感觉去做,你是娘和你爹的孩子,娘相信你………

  这才有了后面的“凭心而为”四个字。

  郭世正在思考间,仿佛有什么焦急之事,此时陈老头的声音又落了下来“想去看那臭小子就去,记得回来吃饭,而后随我上崖上一趟,”说罢,便又拿起了酒葫芦喝了起来。

  郭世听到,连忙拱手,随后便大跑出去。

  ………

  也是此刻,断崖上,有一老者,一身黑袍,背上负有一长物,年龄不知几何,但棱角分明,给人肃然之感,老人行至桃树下,席地而坐,身后黑布所裹长物已然横于双膝,只不过黑布颤抖,布下之物似乎有些按耐不住,老人置若罔闻,随意吐纳之间,竟是灵气缠绕,生生不息,源远流长,老人呢喃道:果真是处世外桃源呐。

  此时有人叹息道:”只不过,是百年前的世外桃源罢了”

  不知何时,一位老道士已悄然而至老人背负一包袱,除此之外并无他物,举手投足间,气若游龙,不过相较黑袍老人而言,这位道家修士,道韵缠绕,给人中正平和之感。

  “见过张道长”树下老人说到,能如此悄无声息的接近于他的人道士,在这大赢境内,恐怕过不了两手之数。

  老道士拱手微笑道:“陈状元”

  “道长所至于此,是为何故?”陈姓老者说到。

  老道士又道:“贫道为收徒而来”,说罢,便来到黑袍老人身旁,坐在地上。

  “哦?张道长收徒还需下山?”

  “是啊,这事儿看缘分,缘分到了,自然就下来走走了”老道士也不恼,微微笑到:“倒是陈先生,这桃源镇百年前是桃源村,如今桃源镇,那不久之后呢?”

  黑袍老人也不惊讶,毕竟面前这位,可是武当辈分最老的两位了,自然知道此处之事!于是答道:“朝廷之事,我等只需听命行事,至于其他的话,不便多说,还望道长海涵”

  “无妨,贫道也只是好奇,好奇而已”。

  哪还用多说,他自然一清二楚,不过脸色如常,又道:“不知陈先生把此剑带到此处,又是为何?此事总归能说吧?”老道士此刻毫无仙风道骨的样子,竟嘿嘿嘿的笑!

  黑袍老人道:“不瞒道长,在下奉丞相之命前来,以神荼易惊蛰”

  “哦?咱们这位陛下倒是大度啊,居然是换,我还以为直接拒绝呢”

  “陛下说惊蛰一事,算是大赢占山为王所拥,家兄坐守百年实属不易,可惊蛰关乎大赢国运,实在难以相让,不可儿戏,故而以丞相大人手中神荼相赠,算是弥补”。

  道长点头道:“哦?陛下大度是真,一半也在丞相吧?不知是哪个小家伙,能够得到咱们“大赢第一武将”的看重?居然这般维护,敢从赢帝的手里要东西,想必选中之人也是惊为人杰,有大气运在身之人啊”

  “在下并不知晓,只是丞相安排,不得不来”,黑袍老人说到。

    “文邹邹的,不愧是个状元郎,说话一点也不实在,好了,我看中的小家伙及冠之礼快完了,我也该带他走了,改日和你喝一杯,沾沾读书气”。

  老道士抠扣鼻子,随后起身离开。

 “道长走好”黑袍老人拱手道。

  ………

  大赢的成年礼,为男子冠礼,女子笄礼。自大赢开国以来便有男子二十岁行冠礼,然大赢王朝版图的不断加大,因地势原因,不断与周边国家摩擦,不时打仗,需要男丁青壮,至于及冠之礼的年龄,便从早期的二十岁减到如今十八便算做及冠。

  还有就是,小镇的习俗,所有人的及冠礼,都是在年末。

  不管你是年初的生辰,还是年末,都会在腊月底。

  小镇极为注重及冠,可是一年之中出生的孩童有时颇多,为了不耽误各家办事,慢慢的化整为一,都放在了年末。

  其实王重阳九月的时候便已成年了,只是碍于小镇习俗,故而拖到了年底。

  冠礼在土地庙内举行,日期为十日,冠前十天内,受冠者要先卜筮吉日,十日内无吉日,则筮选下一旬的吉日。冠礼前三日,又用筮法选择主持冠礼的大宾,并选一位“赞冠”者协助冠礼仪式。行礼时,主人(一般是受冠者之父)、大宾及受冠者都穿礼服。先加缁布冠,次授以皮弁,最后授以爵弁。

  每次加冠毕,皆由大宾对受冠者读祝词。祝词大意谓:此番加礼,君自再非幼儿男童,给君以及冠之饰;望君弃之少年志超,造就成年之人的情操;保持威仪,培养美德;祝君万寿无疆,大福大禄。然后,受礼者拜见其母。再由大宾为他取字,通常取字(视排行而定)。然后主人送大宾至庙门外,敬酒,同时以束帛俪皮(帛五匹、鹿皮两张)作报酬,另外再馈赠牲肉。受冠者则改服礼帽礼服去拜见君,又执礼贽(野雉等)拜见乡大夫等。若父亲已殁,受冠者则需向父亲灵位祭祀,表示在父亲前完成冠礼。祭后拜见伯、叔,然后飨食。此加冠、取字、拜见君长之礼。便算是完。

  郭世很是认真的看完,不过此番及冠的主人,便是不那么让人省心了,什么磕头不碰地,什么拜礼歪着头,净让王重阳捣鼓出来,而后对着他爹的灵位,更是一番天语:爹,你看,咱家穷成啥样了,以前呢我不懂事,现在吧你看咱都成年了对吧,您老在下若知道的话,那就保佑我大富大贵,以后我娘不用下地干活,你娘出门有丫鬟扶……。

  及冠礼完之后,王重阳便是对郭世使了个小眼神,郭世连忙摇头,王重阳又使,郭世又摇,如此反复,最后王重阳实在受不了,一个巴掌拍在郭世脑门上,怒道:“你这臭小子怎么就不开窍呢,你看阿莲那么好的一姑娘,别看现在还小巧,以后长开了指定前凸后翘的,这你还不动心?有我在时自然帮你搞定,这不是我马上要走了吗,我一走,这丫头未经世事,如何禁得住别人的死缠烂打,你这小子又抹不开面儿,那你还有个屁吃!”

  郭世不说话,只是摇头,王重阳见状,也就不再拍他脑门,端起桌上别人喝过的茶杯一饮而下,再倒了一杯,又说到:“我就是试探你,看你会不会趁我不在,把嫂子变成饺子,看你小子的态度,我还是挺放心的,那你就帮我好好看住阿莲,等我赚到钱了,就回来娶她做媳妇,别让她跟别人跑了,不然兄弟都没得做”这次郭世连忙点头。

  王重阳丢了两个干饼给了郭世,又说道:“回去找陈瘸子吧,我也马上就走了,我猜的不错的话,他应该是要教你点“本事”,我回来你要是没什么长进,那可别怪我撒钱的时候没你的份儿了”

  “我送送你?”郭世这般说到。

  “又不是黄花姑娘出嫁,怎的还需要人送?好歹是个爷们,做人做事得潇洒一点”。

  郭世也是想起陈老头的话,“那我先走了,你快去快回。”说罢,就直接往回赶了。

  “等下”,王重阳叫住郭世,道:“喝一杯?”

  郭世迟疑了一下,端起桌上的酒杯,倒满桃花酿,一口猛然吞下,随后呛得郭世满脸通红,嗓子如同火焰灼烧一般滚烫。

  郭世连忙端起茶壶,直接对着壶口猛吸,茶叶则是用牙齿挡住。

  王重阳就这么看着干笑,也不说话。

  

  少年其实不喝酒的

  

  “我走了,你记得快些回来”来不及多说,郭世一边呼气一边用手背擦了擦嘴,随后转身往陈家酒铺跑去,欲与陈师傅一块儿上山。

  王重阳看着郭世的背影,不忘大声说道:“记得等我回来撒钱”。

  

  半樽美酒苦匆匆

        

   ………

  

  而郭世前脚刚走,一个老道士后脚

而至,望向少年的背影,抚须点头,又看向王重阳,则是脑门一条黑线,嘀咕道:难道我算错了?难道掌门师兄也算错了?不应该呀,不应该是这么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啊,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王重阳则是半边嘴巴塞满干饼,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看到老道士尽忽扭曲的笑容,一脸后怕,倒退好几步,嘴里一边喷出干饼碎屑一边模糊不清道:“嘛呢,做啥子?”

  老道士恢复往日神采,凑上前道:“小子,贫道我呢,看你骨骼精奇……”

     “打住,打住哈,我骨骼再怎么精奇也遭不住你这样搞,要收徒?行啊,拿出千儿八百两银子再说”说完伸手掏了掏卡在嘴巴两侧的干饼,老道士看的神乎其神,转而说道“哈哈,修道之人,哪会带些俗钱在身,这样吧,你先随贫道回去,不就是钱嘛,武当可是按堆算的”

  “现在都习惯先把狗骗进来再杀?”王重阳嗤之以鼻,忽然想到之前村里都说的那件事,转头看向老道士,围着转了几圈,不停的打点,然后说道:“你就是我小时候给我算命的那个?”

  老道士心想:莫非这招有效?于是抚须道:“正是贫道,那时你正于襁褓之中,不过贫道一眼看出你与武当有缘,还记得那时候,你还对贫道笑呢”

  “笑?我笑你大爷的,你奶奶的,赶紧还我奶奶的一个铜板儿!老人家骗老人家的钱,你有意思吗你?”

  不说还好,一说这事,王重阳就有些急眼,随便放两个屁就能拿一个铜板?那我是不是得拿铁盆来装钱?

  老道士哑口无言,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哪儿还有什么铜板,那年回到武当之后,因为找到掌门师兄,心情大悦,可不是么怎滴,一向对自己严肃无私的掌门师兄,日后成了自己的徒弟,能不飘?走路都是带风的,于是转手将铜板扔进了武当堆了好些灰尘的功德箱。

  王重阳见老道士不说话,也就不计较这事了,“赶紧走吧,哪儿来的回哪儿去,一大把年龄了还出来骗吃骗喝,不害臊?”一边说一边收拾东西。

  老道士彻底没辙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眼看王重阳就要走了,急病乱投医,小声道:也不知道山上的功德箱满了没。

  王重阳一听来劲儿了,功德箱啊,那玩意儿他熟,镇上的土地庙里可不是有一个?小时候没钱的时候就去拿。

  不过不管里边有多有少,都只拿一个,有次见里面只有一个,一咬牙拿了之后,被看守土地庙的老头发现了,追着跑遍了小镇的犄角旮旯,幸亏自己腿脚利索,不然那不得被打断腿了?

  一个小镇上的破箱子都时不时有几个子儿,那这老道士所在的武当不得用麻袋装?

  于是向老头子问道:“功德箱?有多大?”

  老道士心想:有戏,心里直乐呵,不过表面仍是一脸失落,装作浑然无趣的样子,随口说道“约莫寻常人家一张床长,一张床高,一张床宽吧,本来是我打理,原本你上山的话,是要交给你打理的,看来我还有得忙了”

  老道士一脸苦样。

  王重阳看着老道士,心里很是不解,管钱还不爽?莫非只能管不能用?

  于是又问道:“功德箱的钱不能用?”

  “有啥不能用的,只是钱太多了,每次用必须写好账本,不然不好对账,很是烦人啊”老道士心里直乐呵,看来有戏。

  “就是钱太多了太烦?”王重阳想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个理。

  “唉,约莫是这么个理”老道士故作叹息。

  “那啥,老先生,我能不能过两年再来啊?给我留个看功德箱的位置就行”,王重阳搓搓手对老道士说。

  “哪儿能呐,贫道每每回去,看到如此多的钱,很是苦楚,用了又得写出用处,不用堆满了又没地儿放。况且贫道其实并不怎么碰钱,对钱也不大感兴趣,此番回山,就是要将看管功德箱之事交与门内弟子。”

  王重阳半信半疑,可是想着这老家伙给我算命的时候,五枚铜钱只拿了一枚,想必是走个程序,可是世上有如此好事?看这老家伙一身道服并无一处破损,布料看着光滑,约莫是其所说的山们有钱,于是一咬牙,道:“那行,我跟你去,不过你得发誓,功德箱必须给我看,里面的钱,我用完只需写出经过即可,你说的武当,不能追问于我,如何?”。

  老道士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则心中大喜,道“可以,反正贫道早就想交给别人了”说完,便举起右手竖起中三指,拇指与小指并拢,三指齐眉,左手持一随手抓来的树枝,仰头道:“三清在上,武当张重治对天起誓,王重阳若回武当,定将看管功德箱一职让于他,并将功德箱内钱财尽数归于其用,若有违背,当如其树,天降雷劫,不得好死!”说罢折断左手树枝,转头对王重阳问道“如何”

  王重阳见此,心中大喜道成了成了,就是嘴上说着“道长何至于此,我还不相信道长的为人?我这就收拾东西,随道长一同回去,对了,别让我阿娘和我奶奶看见,不然他们不放心,道长先去镇口等我,我收拾行李,马上就来,马上就来,哈哈”说完屁颠屁颠去收拾东西了

  张重治见此,表面上神情严肃,心里却道:师兄啊,你还年轻。转头念道:无量天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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