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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九有粮 》最新免费章节第五节午夜红白事

第五节 午夜红白事

过了桥后领路的老汉说到了。这家就是胡老爷子家。兰子驻足望去,一座青砖砌成的大院子木门紧闭。两个不小的石狮子一左一右昂首挺立。木门上的铜环已经掉落了一枚依旧掩盖不住以前的富足。但木门上酷似被刀砍过,被火烧过,被石块砸过的痕迹。新伤旧痕错综复杂缠绕在一起,连那两个姿态雄威的石狮也不例外。这些刘咀子应该懂。

领路的老汉上前敲了门,迎出来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的妇女,与其说是个子不高还不如称之为矮墩。这位妇女衣着整齐却少了一些干净,一头剪发油腻腻的向后梳起。额头上的痣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人们面前。但仔细一瞧这位女人年龄并不是很大,却嫣然给人陈献出一副妇女的模样。

“来了。”矮墩肥女开了门后,依然将手里的瓜子往嘴里送着,“爹和弟弟在里面等着你们呢。”

“是的,来莹”领路的老汉单手邀刘咀子进门,“请进。”

刘咀子拉着兰子跨进门的时候,兰子抬头看了一眼这位胖墩,却见这位妇女用一种嫌弃却又略带恶狠的神情盯着她。兰子急忙收回眼神跟着刘咀子进了院子,她再次回头时那位妇女依旧用那种眼神盯着她。兰子一个大步险些跌倒,侧着身子扑进了院子。这个院子是用青砖铺过的,但不知是因为年代的原因还是人为的因素,青砖大院却破烂不堪到处都是冒起的三砖两头。杂草围着墙根差点围攻了院落其他地方。一颗老杏树耷拉着脑袋,但可幸的是它依旧枝繁叶茂。

“你们去灶房,那里有水先洗把脸,歇歇脚。我去喊来宽和他爹。”领路的老汉说道。

“不用喊!我弟出去了。”刚才那位矮墩妇女讲道,“你们洗把脸就去北房吧,俺爹在哪里等着你们哩!”

说罢那个矮墩来莹哐噹一声关上了大门,便刺啦刺啦的拖着鞋进了东房。边走边往嘴里送着葵花籽,且呸地一声吐在地上。

兰子和普大娘洗着脸,坐在灶房门口抽着烟袋的刘咀子都一声不响,他们时不时的打量着这个院落。此时的普大娘便开了口。

“你瞅瞅,这光景不错吧,俺们村没有一家比的上吧?”普大娘洗罢脸整了整衣衫讲到。

“这个时候你讲这些干啥!”刘咀子敲了敲烟锅说到,“洗好了咱就进去。”

刘咀子拉着兰子的手踏进北房的时候愣了愣,诺大的一副主席撑着雨伞的画映入眼帘,一对老木红漆的椅子一左一右地端整地放着,红木椅子已经断了腿掉了漆,被修复好的椅子腿却和整个画面格格不入。中间的红木桌子上放着茶壶茶杯,显然也有些破旧,不知何原因,但一定和年月时间扯不上任何关系。

右手里屋里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

“刘先生来了?快快进来。”

刘咀子拉着兰子的手进了里屋,普大娘愣在原地看着那副画发呆。一位年龄比刘咀子大个一轮的老人躺在床上,面目看起来有些暗沉但不缺慈祥和蔼的笑容,花白的头发与胡须干净而又整齐,这不是一位简单的老人,从眉宇间就能感觉到他的气场。床边放着一双拐棍,看来他是个瘸子。一股药味浓郁而又刺鼻。来莹就坐在旁边盯着兰子。胡老爷看刘咀子进来便吩咐来莹将他扶起。这简单的动作对于胡老爷及其艰难。

“你们快坐,”胡老爷侧着身子艰难地坐了起来,“莹儿扶我起来。去倒几杯茶进来,然后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对刘先生和儿媳讲。”

矮墩来莹搜第一声站起来,头一扭就出了里屋,一会儿端进来两杯茶递于刘咀子头一扭又出了里屋。

“喝茶。”胡老爷对来莹的动作熟视无睹,“我这几日感觉时辰已经不多了,便托人去喊孩他婶子普姨找了你们。我们就说亮话吧。”

“您说,俺听着。”刘咀子把茶放在桌子上道。

“来闺女坐我身边来。”胡老爷示意兰子坐到床边,他拉起兰子的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转向刘咀子道,“好生俊俏啊,宽儿有福气啊,值当,值当,我呢,估计马上要走了,在这弥留之际我一定要安排好我那没心眼的儿子,您可懂?我呢族谱姓秦,来了这里改了名换了姓。就是为了安稳地过日子,家里祖籍都是山东的,大逃荒的时候和兄弟五人带着家眷逃到了这个山村。这里吧,地多土匪少,本身想过着安稳的日子,却为了我那地主的父亲与几个哥哥不相往来,他们争夺那些财宝打打杀杀真是恨透了!不相往来也好,免得沾了那些晦气。我呢,妻子走的早,从小宽儿缺少母爱,他那姐姐像六月地里的南瓜——半生的,脾气呢,甚是古怪,没有人敢娶她,就给闺女招了个上门女婿。这女婿呀也不是什么好料!整日游手好闲,我怕以后委屈了宽儿,就在我还有一口气的时候把他终身大事给办喽,您看在理不?”

“在理。”刘咀子站起来将茶杯递与胡老爷,“您喝口水。”

胡老爷子摆摆手表示不喝,微笑着看了看兰子继续讲道:“刘亲家这些年来日子都不好过,对吧?自家家底也不算殷实了,但是勉强两个孩子过一辈子还是可以的,你如果不嫌弃,晚上咱就把婚事给办喽,我怕我撑不到明天了……”

说罢胡老爷子就咳了起来,嘴角都溢出了血。听到咳声胡来莹走了进来。手里还捏着一把瓜子。

“爹,你就躺下吧。都病成这样了还说那么多话?”胡来莹讲道。

“不打紧,你去把给闺女做好的嫁衣拿来,再去喊你弟弟回来,我有事吩咐。”

“噢。”

不一会儿来莹捧着红彤彤的嫁衣进来放在床边,又用一种眼神瞅了瞅兰子便出去了。

“孩她婶子,你进来带闺女把这换上去。”胡老爷使劲力气喊在屋外的普大娘,“要快。”

兰子从进门到换好嫁衣的时候,心都在嗓子眼里,管不住的双手不停地在颤抖。这是兰子迄今为止穿的最好的一件衣服,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穿着比自己身子还要大的嫁衣,虽然有些酸楚!但依然掩盖不住的是兰子的美。这也是兰子这一生穿过最好最好的一件衣服。

换好衣服的兰子被普大娘带进北房的时候,一个瘦高个儿的小伙子贵在床边。他看上去眉目清秀,乌黑的头发,大大的眼睛。两只耳朵都耳垂格外的大。

“我给你寻来这药你吃上爹。”来宽没有看到进门的兰子哭道:“爹我求求你了,这是我几十公里之外寻来的药,您只要吃上立马就会好的,张叔叔都给我说了,可以治愈一切病痛。”

“傻孩子,来不及了。”胡老说着又咳了起来,这次有一坨血顺着嘴角滴到了床上,“过来闺女,这是宽儿,你以后要好好守着他!富也罢穷也罢一定要一起抵抗一起坚守这个家!儿啊,这个兰子配的上你,你要像爹疼爱你母亲那样疼爱她记住了嘛?喊张老树进来主持婚礼!”

“爹,呜呜呜。”

“快”

那个领路的张老树端着两杯茶进来示意兰子和来宽站好后便开了腔。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敬茶!”

兰子把茶敬于胡老爷喊了一声父亲,胡老爷会心的笑了笑,接过茶杯小小的啜了一口,茶杯便咣当一声跌落碎了一地。胡老爷应声倒了下去离开了人世。

“爹……”来宽哭的像一个三岁的小孩。任凭那些碎了的茶杯刺进他的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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