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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鸣冤》最新免费章节第一章:家的味道

第一章:家的味道

此时,正值午时,刑场传来一阵阵哀哭,透过这哀怨的哭声,能感觉到哭者心中的悲痛与无助。

只见警察白麦明正端着一碗酒走到韩渊跟前,韩渊猛然抬头怒目瞪着白麦明,他眼神里满是恨意,二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尽显沧桑,白麦明端着酒送到他嘴边,“来,喝了它,喝了好上路。”

韩渊嘴巴紧闭,白麦明眉头一皱,“不会喝酒啊!”说着慢慢倾倒碗里的酒,酒顺着韩渊的下巴哗哗流在地上。

韩渊猛然一口咬在白麦明端着酒碗的手上,只听白麦明“啊…”的一声嘶喊,酒碗掉在了地上,他缩回血淋淋的手捂在胸前撕心痛喊,只见韩渊嘴上咬着一块肉,血水顺着他嘴角流下。

白麦明疼得呲牙咧嘴,狂呼乱喊,他抱着鲜血淋漓的手怒不可遏,“你这只疯狗,死到临头还咬人。”顺势抬脚朝韩渊脸上狠狠踢下去,韩渊被这一脚踢得天旋地动。

白麦明扯着嗓子喊着,“机枪准备!”

机枪手给枪上了膛,在刑场外的韩馨和白送青已形神俱灭,只听见韩馨绝望的哀喊,“哥……”在她身旁的奶奶声音微弱又沙哑,“老天爷啊……”瞬间汇聚的悲痛刺人心窝,为这蛮横的世界深深哀悼。

只见韩渊慢慢闭上了眼睛,一滴血红的泪从眼角溢出。

天空划过一道刺眼的闪电,随即就是一声惊雷,轰隆声响彻山谷,地皮仿佛都晃动起来,犹如大地震来临一般,半空电闪雷鸣,乌云密布。

白麦明被雷声吓得退后几步。

一个警察大声喊道:“报告长官,囚犯准备完毕,请求指示。”

白麦明扯着嗓子喊道:“行刑!”

刹那间,雨水如漫天飞针刺向大地,大地也感觉疼痛难忍,借用惊雷疯狂咆哮,机枪手虎视眈眈注视着韩渊。

一个警察大声喊道:“3、2、1,放。”

机枪手扣动扳机,刺破耳膜的枪响穿透云霄。

惊雷与枪响交织一股,顿时一道刺眼的闪电劈中刑场边缘一棵大树,火星四射,大树上半截猛然折断,传来惊人心魄的响声,像是要摧毁大地一般,随即一道闪电向刑场劈来,众人都为之受惊,白麦明吓得脸色铁青,四肢不停颤抖……

天空中一直电闪雷鸣,一直持续着……

多年前,一间堆满杂物的屋子里,墙上坑坑洼洼黑乎乎一片,屋子内看上去破旧不堪,墙角摆着一具破旧的柜子,一只茶壶和三只茶杯静静待在柜子上。

只见地上有一个被烟熏黑的水壶,就像垃圾站里的一样丑陋,韩渊一家正围坐在火炉旁边,韩渊拿着一根竹签在炉子上划来划去,火炉上放着的两个烤马铃薯被弄得来回滚动,韩渊的父亲韩恨彸靠在墙角默默抽着旱烟,母亲佟悲莲却在积极的缝补衣服,而韩渊的奶奶白送青靠在藤椅上打着瞌睡。

佟悲莲把针放在头发丝里刮了刮,随即伸腿蹬了韩恨彸一下,“柜子里有多少鸡蛋?都煮了明天给咱儿子带上。”

韩恨彸吐了一口烟雾,“有二十好几,昨天我下地耕田吃了两个。”

佟悲莲瞪了他一眼,“不是跟你说了,要给儿子留着,你还吃。”

韩恨彸抽了一口烟,眉毛动了动,“咱家鸡还下着呢!”

韩渊在边上插了一句,“妈,把蛋拿去孵鸡仔吧!”

佟悲莲忙说道:“咱家不用孵鸡仔了。”

韩恨彸紧皱眉头,“还孵鸡仔,哪来粮食养啊!”

韩渊瞟了一眼门口,随即站了起来,“我要出去走走。”

佟悲莲忙嘱咐道:“早点回来吃晚饭啊!”

韩渊点点头,“知道了。”说完就走出了屋子。

黄昏的山村异常静谧,群山围绕在村子周围,有点像倚靠在一起的醉酒大汉,天空渐渐暗了下来,村里亮起了暗淡的灯光,就如萤火虫般微弱,乡村小路上不时有人赶着牛车经过。

韩渊双手抱在胸前在路上慢悠悠走着,微风吹了过来,韩渊微微打了个冷颤,他皱了皱眉头,继续往前走着。

白送青坐在藤椅上靠着椅背,双手放在腿上,眼睛微微闭着,佟悲莲端来了菜和酒放在炉子的托盘上,门被“嘎吱”一声推开,韩渊走了进来。

佟悲莲瞅了一眼韩渊,“儿子,快来吃饭了。”

韩渊看了一眼母亲,“我不太饿,你们吃吧!”

佟悲莲脸沉了下来,忙说道:“咋了,身体不舒服啊?”

韩渊摇了一下头,“没事,你们吃吧!”

佟悲莲有些担心,“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韩恨彸看着韩渊,招了一下手,“来,陪爸喝一杯,明天你就得出远门上学了。”

韩渊愣了一下,慢慢走到炉子旁坐了下来,韩恨彸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来,喝一杯。”

佟悲莲瞪了韩恨彸一眼,“咱儿子不喝酒,你非得让他喝。”

韩恨彸忙说道:“你不懂,男子汉喝点酒有气魄。”

佟悲莲一脸嫌弃的样子,“就你还有气魄,咱儿子不喝酒一样有气魄。”

韩渊有些生疏的端起杯子与父亲碰了一下杯子,勉强抿了一口,立刻眉头皱成一团,“咦!好辣呀!”说着忙用手扇着舌头。

韩恨彸哈哈笑了起来,“辣才是好酒啊!”趁着韩渊不注意,佟悲莲拧了韩恨彸的大腿一下,顿时韩恨彸疼得哎哟叫了一声。

韩渊忙瞅了一眼父亲,“爸,你咋了?”

韩恨彸无奈的回应着,“我也被酒辣着了。”韩渊一脸疑惑,佟悲莲忙说道:“辣着了,赶紧吃点菜清清口。”

此时坐在一旁的白送青轻声说道:“孙儿,你要去上学了,是县城里不?”

韩渊回应道:“奶奶,不是县城,是去外省了,上大学。”

白送青忙问道:“礼拜天回来不?”

韩渊嚼着菜,“太远了,回不来,得学期结束才能回来。”

白送青叹了一口气,“要出远门了!咱家杏子熟了奶奶给你留着。”

韩渊微笑着,“奶奶,你别给我留了,等留到我回来,都烂掉了。”

白送青皱着眉头,“我晚上讲故事,都没人听了。”

韩渊顿时有些感慨,“奶奶,我放假回来听你讲故事。”

白送青摇着头,“哎!年轻人都爱出远门!”

晚风呼呼刮着,屋外的杏子树飕飕作响,村里不时传来阵阵狗吠声,夜渐渐深了,半空雾气弥漫,月牙模模糊糊,渐渐藏进云层中,寂静的村子显得更寂静了。

黑乎乎的卧室里,一张木桌摆在窗户下,桌子上面放着一本笔记簿与一支钢笔,还有一些杂乱的东西,简陋的木床摆在墙角,床边放着一堆麻袋,韩渊正躺在床上熟睡,被子掉到了一边,这时,佟悲莲走进屋里来,走到床边帮韩渊盖好被子,才轻轻走了出去。

晨曦来临,阳光洒向村庄的每一处,空气清新的早晨,令人精神焕发,菜园子里的菜叶沾满露珠,像是雨过天晴的样子,土上有些虫子爬来爬去,好像在赶着做早操,树梢的鸟儿蹦来跳去,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迎接着新的一天,韩渊家屋顶上炊烟袅袅,屋前的老杏子树生机勃勃,这老树精神抖擞,不愿承认自己的老态,树根周围几只鸡在土里啄虫子,鸡爪在土堆里刨个不停。

屋里甚是安静,韩渊在洗脸架上洗着脸,佟悲莲在旁边装些鸡蛋,装完鸡蛋又忙着叠了一件棉袄装进背包里,韩恨彸依然是老样子,坐在门口抽着旱烟,韩渊洗完脸走到了母亲面前,“妈,鸡蛋你们留些吃。”

佟悲莲微微笑了一下,“儿子啊!妈也没啥给你,就只有这些鸡蛋,还有一件棉袄。”

韩渊忙说道:“棉袄用不着,学校冬天有暖气,再说拿着挺麻烦的。”

佟悲莲瞅着韩渊,“麻烦啥!棉袄冬天穿着暖和,棉花放得多,妈缝了好几个月才缝好,你就带上。”

韩渊瞅着母亲,“妈…”

佟悲莲叹了一口气,“爸妈没本事,挺对不住你的。”

韩渊安慰道:“妈,我一定好好上大学,日后一定好好孝敬你和爸。”

佟悲莲微微笑了一下,“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妈就知足了。”韩渊看着母亲脸上依稀可见的皱纹以及渐渐变白的发丝,脸上渐渐浮现一丝伤感。

风儿吹着屋前的老杏子树,树枝一摇一晃,像是给韩渊摇手送别,韩渊背着大背包从屋里走了出来,韩恨彸提着一个箱子,佟悲莲拎着一个包,一起走到了院子,白送青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孙儿,放假记得早点回来!”

韩渊转身看着奶奶,“奶奶,我放假会早点回来的!”

白送青微笑着,“路上小心啊!”

韩渊迈着步子边走边说着:“我知道了!”白送青目光紧紧注视着韩渊离去的背影,眼神里满是不舍。

清晨的一切都显得活跃起来,牛娃骑在牛背上哼着歌儿,赶着牛羊出家门,欢快的气氛荡漾在村子上空,村里的妇女在喂着猪食,勤快的小伙子在劈柴,美丽的姑娘坐在院子里梳着黝黑的秀发。

乡村小道上农人们赶着牛扛着犁行色匆匆,绿油油的山川田野引人入胜,韩渊一家三口在乡间小路上匆匆走着。

韩渊忙说道:“要走快点了,不然赶不上车。”

韩恨彸瞥了韩渊一眼,“怕啥?车多!”

韩渊急着回应,“怕误点。”

佟悲莲忙催促着韩恨彸,“老韩,那就走快点了,误了车耽误事情。”

韩渊对母亲说道:“妈,你把包给我吧!怕你累着了。”

佟悲莲摆着手,“快走,妈一点都不累。”

公路上的车辆匆匆驶过,路边等车的人时不时交头接耳,打发着这难熬的等车时间,一辆客车停了下来,大家争先恐后的挤了上去,好像地上有致命的灾害,生怕自己被扔下。

在公路边的一棵大树下有一些石凳子,韩渊一家三口终于走到了这里,佟悲莲瞅着韩渊,“儿子,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千万别冻着别饿着,实在不行就回来。”

韩渊点点头,“妈,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就别担心了。”

佟悲莲此刻却愁闷起来,“妈知道,你从小就乖。”

韩恨彸从包里掏出些零碎的钱,忙递到韩渊面前,“来,这些钱你拿着,用得着。”

韩渊推着父亲的手,“爸,你就留着吧!我身上的钱够了。”

韩恨彸一脸的不快,“看不起老爸这点钱啊?老爸有的是力气赚钱。”

韩渊有些伤感起来,“爸,你一直是我心中的英雄,哪会看不起。”

韩恨彸露出一丝笑容,“那就快拿着,男子汉爽快些。”

韩渊点点头接过钱,“爸…”韩渊顿时眼睛有些湿润,不停眨着眼睛。

韩恨彸瞅了他一眼,“咋了?”

韩渊忙回应着,“眼睛进沙子了!”韩恨彸拍了拍韩渊的肩膀,只见上面布满了褐色的老茧,一双手粗燥不堪,韩渊忍不住说道:“爸,你这手……”

韩恨彸笑了一下,“嘿,嫌老爸手粗啊!老爸锄地、搬石头、扛麻袋,全靠这双粗手呢!农村人啊!手不粗,干不了活。”

韩渊此刻不知说什么好,总觉得鼻子酸酸的,不敢再看父母那充满温暖的眼睛,只是注视着一旁说道:“爸,妈,要不你们就先回去了。”

佟悲莲忙说道:“我们送你上车了再走,这一走就是一年半载,怪想念呢!”

韩恨彸也忙说道:“那就多呆会儿。”

韩渊眨着眼,眼睛有些微红,“我放假就早点回来。”

天边的太阳红彤彤的,像一只熟蛋黄挂在山顶,马路边的农田里农人们趁着清早的时间忙个不停,此时马路上的车有些多了,一辆小客车开了过来,停在了站牌处。

韩渊看了一眼客车,忙起身,“车来了。”说着拿起石凳上的包。

韩恨彸提着箱子说道:“走吧!”

一家三口匆忙走到车门口,韩渊拿起包走进车里,忙接过父母的箱和包, “爸,妈,你们快回去吧!”

佟悲莲看着韩渊,一脸的不舍,“儿子,照顾好自己。”

韩渊坐到了位置上,探出头来说道:“妈,我知道了,快回去吧!”

韩恨彸微笑着对韩渊说道:“你在学校放心念书,不要惦记家里。”

韩渊挤出了一丝笑容,“爸,我知道了。”

此时,车缓缓开走了,佟悲莲忙喊道:“放假早些回来……”客车渐行渐远,她一直盯着远去的客车,迟迟不愿回头。

韩恨彸轻轻说道:“车走远了,咱回家吧!”

佟悲莲慢慢收回目光,点点头,“诶……”

韩渊扭头看着父母佝偻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他双手抱在胸前,注视着车外熟悉的一切,车轮不停旋转着,家乡的一切都在向后离去。

韩渊呆呆盯着窗外,眼神显得有些忧伤。他心里暗暗想着:“爱一直在身边,只是我时常忽略,长大了才知道,回家乡是种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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