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年少时》最新免费章节12错爱
12 错爱
SH市的冬天就像J城的春天,柔柔的、暖暖的,没有一点儿寒意,那是我来上海后的第一个晚上,三更半夜被尿憋醒、借着酒劲、穿着单薄的睡衣睡裤出来上厕所时的感受。就在那一刻,也只有那一刻,我有点儿喜欢SH这个城市了。
第二天,我很早就起来了。刘金平和高飞随后也都起来了,只有刘宁有些懒,赖在床上不想起床,我们都起来了,他才开始起床。匆匆梳洗完毕,我们一起出了启航公寓。随便买点儿东西吃了,就往SH市的这家分公司赶。来到天河胜境的这家分公司时,看着这栋三层老洋房式的建筑,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昨晚上天太黑,我没看清楚:“难道这就是课本上说的某神秘组织开会时的那个旧址?谁租出去的?这也太大胆了吧?”后来专门查了查,发现是我神经太紧张了,竟然不是。也许是我们太积极了,也许是这个店还未开业本来就人少,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就我们几个人。我曾经不止一次问高飞:“就我们几个人吗?”他说:“还有!刚开始,人还没到齐,会慢慢多起来的。”
果然,大约在8点半左右,来上班的人逐渐多起来,更让我大跌眼镜的是管理我们这些人的居然是个个子不高、嗓门挺大的东北丫头——她明显看起来比我小。说句实在话,她的身材和长相不让人讨厌,至少不让我讨厌,反正也不喜欢。
“来!大家按高矮个站好了,我点一下名字。快点!”她的口气完全是命令。“麻利点儿!你到后面去!你就那个矮的!就你!别看就是你!”
我还在下面窃窃私语地问高飞:“这小辣椒是谁啊?什么职务?店总吗?这也太年轻了吧!”
高飞小声说:“她是值班经理,叫谢立婷。”
谢立婷这个时候伸出了一根手指,直接指着我喊:“你!就是你!说什么呢!跟着男浴的冯西西去男浴打扫卫生。”
就在我和高飞窃窃私语的时候,我被她安排到了男浴室打扫卫生。说实在的,打扫卫生,我真不想干。我心想:“我一个文人,你居然安排我打扫卫生?”但我转念一想:“我现在是方家豪,不是什么方家三少啊!我是个水电工啊!神剑山庄的谢晓峰不也做过没用的阿吉、倒过夜香吗?打扫卫生就打扫卫生,保证让你们看不出一点儿假。”我于是跟着男浴的主管冯西西去了男浴室打扫卫生。
是金子在哪里都能发光,这话说得没错。我在男浴干了一上午,冯西西见我干活比较实在,就开始给我递橄榄枝了:“到我们男浴来吧!我保证给你个领班干。”
我呵呵一笑,说:“我只是借调到你们这儿来帮忙的,三个月后还要回去的。”
他才作罢。
干了一天的活,晚上回到启航公寓,不管别人干什么,反正我是宅惯了的,吃了饭洗完澡,我就喜欢找个安静的地方写小说。多少年了,一直如此,很少例外。
因为我的身份比较特殊——借调的人,他们也不会像使唤本店正式员工一样使唤我,所以我被安排了一些文职工作去干,当然这是后话。现在,谢立婷可不认识我,我跟她也不熟,自然被她安排和其他人一样去打扫卫生了。多年以后,每次想起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总感觉她说话的声音像一只发情的小野猫,听起来怪怪的、有些别扭。原本以为她是一个值班经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我们之间是绝对不会有什么交集的,然而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越觉得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越有可能发生。这所有的一切都缘自一场别有用心的误会。
那是一个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了一个多小时后的晚上,写作灵感就像滑落天际的流星始终都没出现过,我知道今晚上思如泉涌、泼墨如雨的可能性不大了,也便匆匆收拾了一下电脑,上楼准备睡觉了。可我还没躺下,就遇到了刘金平耍酒疯。
“哐”的一声,一瓶酒重重地摔碎在地上,顿时酒气四溢、碎玻璃满地。
我问:“刘金平,你怎么回事啊?么情况啊?”
结果,他居然一边说一边断断续续地哭了起来。我心想:“男人哎!流眼泪,哭啊!真是太不爷们啦!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竟然惹得一个大老爷们哇哇大哭呢!”
我直接说:“刘金平,像个爷们行吗?一个大老爷们的还学女人哭,不丢人啊?男人吗?有事说事,别跟个娘们儿似的哭哭啼啼的,让人家笑话。”
我这话说出口,他可来了劲,竟然真的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原因。原来,他很尊敬谢立婷,结果谢立婷看他不顺眼、三番五次地挑他的毛病,还给他开了罚单。
“就这事啊!”说真的,我真有点儿看不起刘金平了。犯了错误,接受处罚,是这个地方赋予值班经理的权利。说白了,在我眼里,值班经理都是一群公司养的“狗”,专门给普通员工挑毛病、开罚单的。我常常想:“做人,在人上时要把下边当人看,在人下时要把自己当人看。”可这些值班经理从来都没这么想过,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从普通员工做起的?反正我客串过几次小领导,下边的人没一个说我坏的,上边的人也觉得我很不错。这就是做人的艺术——糊弄好上边,忽悠好下边,官位可保,薪资不愁,名声还好。
我苦口婆心地说了好多话,结果刘金平这小子非要去女生公寓要把谢立婷给砍了。女生公寓离我们很远,是专门为领导和部分女生安排的公寓,我从没去过。我看事情要闹大了,给刘宁使了个眼色,硬把刘金平留在了宿舍。也许,这小子可能酒壮怂人胆,劲大得像头蛮牛。最终,我们还是没劝住他,他冲出了宿舍。
我怕他出事,追了出去,大声地提醒他:“刘金平,你可想清楚了。你好好表现,还能提个班长做。你为了几张罚单,真要是把谢立婷给砍了就真的玩完了,别说提班长,就连你这个月的工资都别想了,还得进监狱里蹲着。你好好想想吧!我拉不住你,麻烦你动手前好好想清楚了再动手。”
他犹豫了片刻,转身走了。
我担心他出事,又给高飞打了电话,让他半路拦截。到底会不会出事,我不知道,但是我算是尽力了。
当第二天早晨睡醒的时候,我发现刘金平正躺在床上打呼噜,撇嘴一笑,心想:“肯定没出事。”然后打开电脑,开始写小说,直到所有的人都起床了,我才收工准备吃饭上班。
上班路上,我悄悄地问高飞:“昨晚上,你拦住刘金平了吗?”
“没有!”
“那你去哪儿啦?”
“跟高总喝酒去啦!”
“喝酒?喝酒喝到半夜三更才回宿舍啊?”
“是啊!”
“你们这几晚上一直都这么喝吗?”
“是啊!”
“我靠!你们也太能折腾了。”
高飞摇了摇头,说:“你以为天河胜境全是水啊?”
“什么意思?”
“天河胜境表面全是水,内里全是酒。它的酒文化博大精深,哪个经理不是酒瓶子摔出来的?”
“张丽凤也是吗?”
“都是!你们张总可能喝啦?当然女人不全靠酒升迁的。”
“什么意思啊?”
“靠能力啊!”
我不傻,有些事不能说得太直白,这个我懂。人吗?都是感情动物。女人吗?都是不理性的感情动物。
刘宁知道我的疑问,凑上来说:“豪哥,你别那么多疑问,跟你直说了吧!就刘金平那个怂样的,我借他俩胆,他都不敢去找谢立婷的。我跟他在一块儿那么久了,早就对他一清二楚了。”
我说:“好吧!”我虽然口上这么说,心理却在想:“这个谢立婷,我要跟她谈谈。做人,尤其是做管理者不能太过分了,我要把我的管理理念拐弯抹角第灌输给她。”
有了这个想法后,很快,我找了一个这样的机会。
那是一个我上中班的晚上,谢立婷也在上中班。在说我和她之间的误会前,我有必要说一下什么是中班。天河胜境是全年24小时营业的,每天都有人上班。早班一般是指8点到下午4点,中班一般是指下午4点到晚上12左右,夜班是指晚上12点到第二天的早上8点左右。如此三班轮流值班,周而复始,达到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有人上班从不缺岗、空岗的目的。中班正好是休闲酒店最黄金的时间,恰巧也是工程最不忙的时间段,维修少、客人多、不是急修不进营业区,避免发生尴尬的事情。
我的任务无非就是坐在工程办公室里按一按开关、控制一下水温,确保设施设备正常运转、水温适宜也就OK了。
我闲着无聊时,发现谢立婷在对讲机里说:“今晚上,如果客人能突破十个人,我就请客。”刚开业第一天,客人少,不知道这里有家休闲酒店存在的很多,所以她才赌定客人不会超过十个人。
说来,天缘凑巧,客人恰好突破了十一个人。当时,有几个保安就瞎起哄,说:“谢经理,请客!”
这丫头却也豪爽,在对讲机里,回道:“请!请!肯定请!”反正,她说请客,到底请没请,也不知道。大概率应该是耍赖了——没请。不过,今天为什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的原因我是不知道的——后来才知道的,保健和足疗的两个经理故意喊来的几个老客户让她输的。保健经理和足疗经理那可是十个男人有九个会拜倒在他们迷你裙下的人物。她们俩可是要身材有身材、要胸有胸、要口才有口才、要能力有能力的狠角色。她们想让她谢立婷输了请客,那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毕竟,SH市原本就有一家分店,天河胜境的服务、安全和卫生都是有口皆碑的。唯一的坏处是贵——不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能玩得起的。
我直接拿起工程部的座机打了过去,说:“谢立婷在吗?”
“你好!我是酒店前台楚云熙。”接电话的是楚云熙,她是酒店的前台,她的声音很甜、很美、很孩子气,给大部分男人的错觉是她爱上了你。当然,我是个另类,她的傻白甜对我没有一点儿作用。在这个地方,刘宁曾经这样形容过我,豪哥就像一个道行高深的大神,一般女子的魅惑之术根本对你没一点儿作用。也许,他说的没错。毕竟,我来这里原本就是为了寻找一个人的,不是的直接排除。
“谢立婷在吗?我找她有点儿事。”
“她不在,去女浴(室)了。有什么事吗?我转告她。”
“不用了。她回来了,你让他给我回个电话,就说工程部方家豪找过她。”
“好的。”
挂上电话,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她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接起电话,她一如既往地那么强势:“方家豪,你找我有事吗?”
“没什么大事,我就想问你一下:你今天晚上下了班有空吗?”
“有空啊!你有事吗?”
“有空就好,我今天晚上想请你吃顿饭。”
“请我吃饭?”
“是啊!”
“晚上下了班再说,我现在没空。”
然后,她就挂了电话。
这场没有敲定的约会就像是悬在我心上的一把利剑,万一掉下来我的小心脏可承受不住。毕竟,我这次可是要忽悠一个权利比我大的女上司——尽管她比我小,但是难度还是比较高的。我一晚上都在想:“我要怎么跟她说呢?怎么把‘在上把下边当人看,在下边把自己当人看’的理念用正确的方式灌输给她呢?毕竟她一开始得罪的是个胆小鬼,如果得罪的是个愣头青的话,她可就真的会吃亏了。还有,我要请她去哪儿吃饭呢?去太好的地方,我又舍不得花钱;去太差的地方,又有点儿显得我太抠门了……”
时间在我胡思乱想的紧张气氛中,眨眼即逝。很快到了中班和夜班交接班的时间,她这次下来的倒是挺快。我正在心不在焉地跟夜班交接工作时,她跑到了工程部门口,大声地问:“方家豪,为什么要请我吃饭啊?”
“请你吃饭,一定需要个理由吗?”
她愣了一下,说了句:“请我吃饭在员工餐就行。”
“什么?”我真的没明白她的意思:“你什么意思?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你就说去不去吧?”
她说:“太晚了,今天晚上,我累了,改天吧!”她说完,就匆匆地离开了,看起来有些狼狈。
我看着她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心想:“就在她下来的那一刻,我也紧张的要死,与其弄得两个人都紧张兮兮、尴尬得要死,还不如不去的好,不去反而对她、对我都好。”
这件事从那天晚上之后,我们之间发生了很微妙的变化。我反正无所谓,她反而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了——尤其是在演讲比赛之后,从我和李小美牵手的那一刻开始。不过在这之前,我的世界一团平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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