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草莽》最新免费章节第8章犟牛野牛蛮牛
第8章 犟牛 野牛 蛮牛
第二天早上刚吃完早饭,牤牛正准备等他爸下地后再去找孙家富,却收到一条短信:他8点出门,你在门口 堵住他摔一跤。堵不住就去沙场。
牤牛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号码,不知道这是谁发来的。
转而一想忽然想到了平平。
平平是个什么人?莫非孙家富家里出了叛徒?
为了证实平平的话是不是真的,牤牛想在8点前赶到孙家富门口。可是现在已经7点40分了,他爸妈还没有下地。
牤牛心里焦急,可不敢表露出来。拿起铁锹装作起挖菜地的样子来。
过了一会儿,爸妈终于下地去了。他们虽然见牤牛张罗着挖菜地,却依然把大门锁上。
牤牛等爸妈一出门就把铁锹扔在一边,从门缝望着父母走远了,又翻墙出来,直奔孙家富家。
还未到孙家富门口,看见那辆汉兰达汽车已经开出大门走远了。
牤牛看看手机,已经8点10分了。
看来平平的消息是可信的。那么,就按平平说的办,去沙场找孙家富。
沙场在村子北面的饮马河边。
饮马河是条时令河。过去,夏秋两季河水奔流,冬春两季细流蜿蜒。现在已经断流,几乎成了垃圾场。但河床底下白花花的砂子,却是上好的建筑材料。
牤牛来到河边,看见砂场的规模大变。拉沙的大汽车来往不断,好几台铲车正在紧张地干活。河岸被挖得一片狼藉,大片的耕地成了砂坑。
牤牛记得,过去公旺根在河滩挖沙,规模没有这么大啊。
沙场没有围墙,只有几间苯板房。牤牛见好几辆小汽车停在苯板房边,其中有一辆警车,还有那辆黑色的汉兰达。
他推门进去,看见孙家富一伙人都在,还有公镇山和满脸悲愁的公旺根,另外还有两个穿警服的人。
孙家富见牤牛进来,生气地问:“你来干什么?”
牤牛说:“找你摔跤。”
“摔跤?你还要摔?”猢狲惊讶地瞪着眼睛问:“你输不起不是?”
“狗日的你胡搅蛮缠,没完了是不是?”孙家富想不到牤牛会追到这里来,暴跳如雷地骂起来。
孙家富在村里称王称霸惯了,人们见了他要嘛是奉承,要嘛是害怕,从来没有人敢主动找茬。他见牤牛缠着不放,气得直喊:“给我打,往死里打!”
二马乌等人扑上来就要动手,被穿警服的人拦住。穿警服的人问牤牛,“你为什么寻村长摔跤?”
“他使短招。”牤牛把前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去去去。”穿警服的人听完也生气了:“你这是胡搅蛮缠,我们正在执行公务,该干嘛干嘛去。”
牤牛说:“我摔完就走,不影响你们办事。”
“不行!”穿警服的人说:“我看你是庆寿蒸馒头,寻得挨比斗。”
“牤牛,别在这儿搅和了。走吧,走吧。”公镇山怕打起来,推着牤牛往外走:“到外边说。”
公镇山把牤牛推出门外说:“你这样死缠烂打,就不怕孙家富把你的腿打断吗?”
“他敢!”
“有什么不敢的?”公镇山说:“你知道我们在这里做甚吗?”
“作甚哩?”牤牛问。
公镇山说,十年前,公旺根在河滩开了个沙场,生意很不错。两年前,孙家富靠着公旺根的沙场也开了个沙场,后来又找借口把公旺根的道路挖断,电线剪断,强占了公旺根的沙场。
公旺根的儿子不服气,找孙家富理论,结果被二马乌等人打断了腿。公旺根告了一年,也没有结果。今天,这些人就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真的?他们敢把人的腿打断?”牤牛真没想到孙家富这么坏。
“我骗你干什么?快回去哇。输个跤没什么,小心他们把你的腿也打断。”
“哪两个穿警服的人是谁?”
“光头是派出所的所长,叫刘奎。那个小后生是小郝。”公镇山说完就进了屋里。
牤牛气呼呼的在石头上坐下,想起公大虎昨晚的话来:“他连党纪国法都不怕,还怕跤场上犯规?”
他突然明白过来,孙家富摔跤确实是向全村人展示武力,显示权威,而自己无意中冒犯了他的威严。孙家富已经把自己当作闹事者、破坏者和挑战者了。
看来,自己确实高估了孙家富的人品,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牤牛越想越觉得孙家富不是个好人。自己绝不能咽下这口气,非找他摔一跤不行。
牤牛忽然想起自己是悄悄跑出来,如果爸妈回到家见自己跑了,以后就更难出来了。
想到这里,他站起来朝苯板房喊了一声:“孙家富,你今天不摔,明天也得摔!”
孙家富气势汹汹地带着二马乌等人跑出来:“打!打坏这小子!”
“站住!你们要干什么?”就在二马乌等人冲到牤牛跟前的时候,刘奎喊了一声:“回来!回来!我在这里,你们咋能打架?”
二马乌等人没有打着牤牛,倒有些委屈似的围住牤牛叫骂起来。
牤牛握着拳头,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冷笑一声说:“孙家富,你敢打人却不敢摔跤?你这个凭短招取胜的家伙,还有什么脸面当村长?”
“你胡说!”孙家富气急败坏地说:“给我打!打!”
公镇山忽然喊道:“孙家富,你再打人,我也告你去!”
公旺根走过来拉着牤牛说:“牤牛,你快回去哇!回去哇!咱惹不起人家。”
公镇山走到牤牛跟前骂道:“你这头犟牛,摔什么狗屁跤?”边说边推着他往前走:“再不走,我也揍你!”
“镇山叔,在你眼里是狗屁跤,在孙家富眼里却不是狗屁,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牤牛说完,又挑逗似的问孙家富:“孙家富,你说是不是?”
“滚!”孙家富气急败坏地骂道。
“哈哈哈。”牤牛突然一声冷笑,然后从容镇定地拉展衣服说,“孙家富你甭嚣张。你不敢摔就证明你输了。”
“滚!”孙家富气得暴跳如雷:“今天要不是看在刘所长的面子上,我叫你爬着回去!”
“哈哈哈。孙家富,别人怕你,可我不怕你。这一跤我和你摔定了。不把你摔倒我就不叫公牤牛。”牤牛说完一转身子边走边放声吼叫起来:
大河向东流哇,
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
刘奎见牤牛单人独马以摔跤的名义挑战孙家富,而且临危不惧到不忘整理衣服的程度,觉得此人虽显稚嫩,却内心强大,英气逼人,就问孙家富:“这是个什么人?”
孙家富气得说:“煤矿上回来的蛮牛!犟牛!野牛!”
刘奎不由得感叹道:“公孙寨还有这等人物?”
牤牛翻墙回到家就动手挖菜地。他想把菜地挖出来,那样父母就会以为自己没有出去。
牡牛挖了一会儿就觉得好没意思。两个畦子能种多少菜?值几个钱?
他把铁锹一扔坐到树下,盯着这个“生于斯长于斯”的小院发起呆来。
小院坐北向南,面山而居。五间正房是上世纪70年代盖的土坯房,父母亲住两间,留着三间准备给他娶媳妇。南房两间,一间夏天做饭,一间储物。
“家里太穷了。”牤牛心里说。
家里有八亩多土地,父母亲又种玉米又作务梨树,辛辛苦苦地干一年,纯收入超不过五六千元。还不如矿老板从地下掏出来的一车煤值钱。
不仅自家如此,村里大部分人家也是这个收入水平。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向南面的公孙岭望了望:公孙岭有没有煤呢?如果有煤,大家不用受穷了。
牤牛正胡思乱想,平平来电话了。
因为上午的情报及时准确,牤牛对平平产生了好感,就把电话接通了。
平平一开口就没头没脑地笑起来:“嘻嘻嘻,嘻嘻嘻。”
“你笑甚哩?说话。”
“嘻嘻,摔倒他没有?”
牤牛心里说,这个平平还真盼望把她爸摔一跤啊。
“没有。”
“什么没有?”平平着急地问:“你说清楚,是没有交手还是没有摔倒?”
牤牛见平平没有什么阴谋,也放下戒备,认真地说:“没有交手。他不摔,还想打我。”
“他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你要狠狠地摔他一下。”平平没有“嘻嘻”,而是郑重其事地说“最好把他摔成个半身不遂,永远也起不来。”
“我肯定不会放弃的。”牤牛说。
“那就好。我没有看走眼。”平平欢喜地说:“牤牛哥,你是好样的,我爱你。嘻嘻嘻”
不等牤牛说什么,平平紧接着就说:“我给你个吻,你听着:嗯——叭。嘻嘻嘻!嘻嘻嘻!”
牤牛见她又疯起来,不知道该怎样答应了。
“晚上七点在村口的核桃树下等我,我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
“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哇。”
“不行。”平平说:“这件事很重要,我必须当面告诉你。你等我。”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牤牛觉得平平虽然张狂但不是坏人,可是,他从心里排斥平平,受不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没头没脑的爱,所以,就给平平发了一条短信:“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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