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马出平安》最新免费章节三十三章
三十三章
泰兴九年,桃月旦末。桃花嫣然出篱盛,似笑未笑最有情。
雍冀荆三州士子入青约有半载有余,与稷下学宫诸多学子论道互有胜负,只待扬州士子入青则开始天下文采大比。话说这青州乃是昔年至圣先师传道之地,故而可执这天下文旦之牛耳,河东乃是华族源地,文风蔚然依旧,加之昔年至圣先师游历至河东时,坦言道:“朝闻道,夕死可矣。”此言正是至圣先师请教与一山野闲人后突发奇叹,有此可见河东亦是华族文明之祖地,这河东裴氏可领这冀州文运数百载,在青州王,谢,崔,卢四家眼中,这河东裴氏当为氏族志第一,至于扬州的慕容、刘、贾三家不过是附庸风雅的不入流打鱼的,除了那几手别出心裁的簪花小楷,再也没有什么可入青州之眼,若非暂为同盟,早就将其抛之门外,如此贪婪浓重的商贾之家实在当不得这诗礼传家的名号。
当扬州的学子香车宝马,锦衣貂绒的走进稷下学宫时,那浓浓的差异感扑面而来,每一位学子都是素衣白扇,谈吐之间仿佛芝兰灿烂,行走之间佛莲顿生,与之相比扬州来人,更像是一个个暴发户眼高于顶的睥睨这座传承千年的学府。玄成依旧是素衣一身,立于学府门前,温柔的看着到来的扬州学子,众学子看到玄成后立刻褪去身上锦衣,齐齐拜伏:“玄成师兄,师弟们请礼。”玄成伸手虚抬一下,众学子起身。
“贾任,可在?”
“玄成师兄,贾任在此。”
“愚兄,听闻于右任先生将任字赐你为字,那白露学宫要为扬州争上一争那九州书法之最,可有信心?”
“回,师兄,非任自夸冀之钟悔,雍之闫亨,荆之马良不过尔尔,这九州天下新出一辈除却师兄无人可入我贾任之眼。”
看着贾任一脸的傲气,玄成负手而立答曰:“师弟,傲慢了,且收心一番,九州之广,奇人之巨,你我二人非永立山巅。”
“师兄,师弟孟浪了。请罚。”贾任立刻躬身伸出右手,玄成简单的摸了一下贾任伸出来的右手,有些兴致的说道:“昔日至圣先师游于河东,一语朝闻道,夕死可矣。近期为兄方知此真意,我等安逸过久,这天下并非你我二人,且等上一等,那人若来,这场九州学会定是那风云四起。”
“师兄,贾任孟浪,不知那位高人姓甚名谁,家居何方,有何传承?”
玄成回头看了一眼贾任轻微的说道:“河东闲散人,平安,传承那可真是一个久远而又神秘的词语啊。”贾任立于身后,神情傲然,亦如扬州立于青州之后,道德尽失。
——河东蒲县,茶馆之中,不知怎滴,这懒月一去,蒲县百姓那种慵懒到极致的气息一扫而空,暑气腾腾的大街之上又开始熙熙攘攘,至于平安这个怪胎,依旧是日上三竿,捧碗出行,寻摸一阴凉地倒头一躺,毫无规律的敲打破碗,嘴里也不言语,活生生一副大爷的派头,不过对于县城的百姓而言早就见怪不怪了,这平安小子早些年跟随裴尚轩老先生修习过,怎么着也算的上是一位读书人,至于现在这幅样子,也只能算是奇人有奇行罢。路过了,凡是有那么一碗阳春面的钱自然不会少的了他的,毕竟都这么些年了,加上平安时常的一些胡言乱语,传到那些个读书人的耳朵里也算是名言了,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青衣读书人动不动的来到蒲县找找那个遗落在民间的大贤呢。
等到日头开始落山,平安不情不愿的支起身子,看着碗里六枚铜钱,盘算着今儿还能加上一壶茶水,晃悠晃悠的回到茶馆,却是发现南风正在坐在门边安静的看着自己,今儿馆子里气氛也不怎么对,往常一直吵吵的狗子和胖师傅,今儿没了声音,想来是老宋给他们放了个小假,毕竟太平盛世还有人敢白日行凶不成?
南风看到平安回来后,立马起身柔柔的问候道:“先生,请进。”
老宋站在柜台里面,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拨算盘珠。
“哪呢,哪呢,老宋,您瞧瞧您这闺女这是咋了,转性了?还是中邪了,不行送到县衙去,那地阳气重,一般妖魔鬼怪不敢去的。”平安看着这诡异的气氛,赶紧大声嚷嚷了起来,老宋依旧一副老样子,手上的动作不带停的。
“先生,您请。小生白石宫,玄乎,但请先生青州一叙。”一位同玄成一般身着白衣,只不过这白衣上只是绣着鹤舞瑶池图。
“等下?什么白石宫?什么青州?你在说什么?”平安转头看着坐在角落里的那位白衣青年人,同时敏锐的捕捉到了在说道白石宫三个字的时候,老宋和南风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先生,家兄曾于我来前言,先生意属闲散,无意争斗,然家兄又言先生仿记忆缺失,让我转告先生青州有酒可解千愁,青州有茶可醒今生,故再请先生青州一叙。”言毕玄乎,抱拳躬身一礼,吓得平安连连后退,恰好撞到了南风的身上,南风不躲不避,悄悄的将平安扶住。平安揉了揉额头,看了眼老宋,发现老宋还是那么一副老样子,只好看向南风,发现南风立刻坐到门口,看向远方。
“不是,你等一等,你哥哥是谁?不会是上次那个突然变成一朵云的那个吧,还有为什么非要我去青州,这里不行吗?最后他们两个人这是怎么了,怎么跟个木偶一样?”平安焦急的挠了挠头发。
“回先生,家兄玄成正是先前与先生斗法稍逊一筹的男子,先生族中老人似知晓先生跟脚,需先生前往探讨,最后他们两人具是神仆,反神仆潜逃者,神魂俱灭,然则族中念及此二人伴先生左右良矣,肆意斩之恐伤先生心性,故而抛之,然仆之见主人,怎可过分妄为。”
“也就是说,他俩没事,就是被吓到了呗?”
玄乎沉默良久:“正是此理此二人早已被剔除神名,重归白首,留其一命不过是看在先生份上。”
听着这番透露着浓浓威胁的话语,想着自己这毫无由头的来源,不由的心急如焚,下意识的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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