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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将暮》最新免费章节第二章双亡(二)

第二章 双亡(二)

众人皆忙自家事,哪还有人顾得上林闽,这日他在房间休息,忽闻隔壁房间传来争执声,初时只是低语,哪想声音越来越大,这下林闽想不听都不行了,心想:不是我要听你们说话,这声音非得要跑到我耳朵里来,我不听也不成了。

“爹,后日母亲便要下葬,孩儿实在无心参加今年的比武大会,我家突逢变故,武林的各位朋友又怎会有意继续武林大会。”听声音是萧显公子。

“显儿,你道人人和你一样,稍遇到事故,便放弃眼前唾手可得的机会。眼下各路英雄不远千里来到我萧府,你道为何?难道只为来看热闹。哪个习武之人不盼望有朝一日能坐上这盟主之位。你母亲不幸身故是真,你内心悲痛也是真,但万不可因此事而放弃这盟主之位。为父已年迈,盟主之位必有新的人选。如若花落旁人,你以为萧府还能是从前的模样。显儿,紫霄剑法是我立派之本,如“游龙飞凤”,变化万千,任一姿势,皆从阴阳卦象中悟出,虚实相间,刚柔并济。这套剑法,是你先祖爷爷、你太爷爷两代历尽心血所创,你爷爷、你父亲无不仗此剑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万不可到你这代泯于众人。”

““紫霄原生无极中,混元一气感斯通。先天逆运随机变,万象包罗易理中。”紫霄剑法,包罗万象,孩儿不曾一日懈怠。可是,父亲,可否等母亲下葬之后,再过一段时日再进行比武大赛?”

“愚儿之见,武林中上千号人在萧府如何拖得,你所服之药如何能拖得,三日之后,你可有胜算?为父主意已定,你母亲下葬后,比武大会正常进行,务必确定下任武林盟主,显儿,你应当明白为父的意思。”此句说完,再无声响,想到萧盟主已离开。

林闽心想:萧盟主为何如此着急,不近人情。萧显公子的母亲刚刚死了,又逼着他参加比武大赛。如若是我,我也不去。又想:刚刚说药,难道萧显公子生病了,明日我要去瞧瞧萧公子。只是萧公子这几日太忙,没空见我,只怕见到我,也没空跟我多说几句话。

第三天一早,萧府众人便开始忙碌起来,临近正午时分,萧夫人的灵柩已抬出萧府大门,准备下葬。送葬队伍浩浩荡荡,最前面是萧显和萧灵儿,萧盟主在灵柩之后,跨坐于一匹白马上,身着白衣,威风依然。突然有人大喊一声:“起”。灵柩前后八个扛灵人抬起棺材,队伍缓缓前行。便在此时,萧显、灵儿、扛灵人皆听到一声闷响,似有重物摔到地上,众人不知发生何事,不觉回头看,白马上已空无一物,向地上一看,萧望之已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萧显一个箭步冲上去,抱起萧望之,一看喉头,又是一枚莲花刺,死状如同萧夫人一样。一时怔住,环看四周,众多的送灵人中,无一有异样。“何人害我?何人害我?有种的出来,躲在暗处算什么英雄?”

四周却一片寂静,回答他的只有萧萧风声。萧显不禁仰天长呼,如同狮吼。萧灵儿闻声跑过去一看,父亲死状如同母亲一般,叫也没叫一声,整个人已昏厥。

众人皆大惊,忙去寻找凶手,哪里有半点踪影。

那萧显不过是一少年公子,自幼生活在爹娘的庇护之下,萧望之悉心**其武功,年纪轻轻,江湖上便早有名号。但萧家家世显赫,世事上哪受过半点苦?三日内父母双亡,遭此重创,瞬间老了十岁不止。

良久,萧显缓缓起身,沉声道:“各位武林中的前辈,今日本为葬母,不料家父遭人杀害,死者为大,入土为安。天意弄人至此,萧某亦多说无益。父母生前伉俪情深,死后自当同穴,今日便葬我双亲于此。还需劳烦各位。”众人见萧家遭此变故,无不为之悲痛,接连父母被杀,这是何等的深仇大恨?而年纪轻轻的萧公子竟能强忍悲痛,主持大局,众人无不称是。

萧显命两名家仆将灵儿护送回家,各路武林豪杰和家仆若干将萧望之夫妇二人掩埋。当棺木被撬开,众人将萧望之老盟主尚有余温的身子放进棺木中,与萧夫人的尸身并排放置时,无不唏嘘。短短三日,父母接连丧命,有人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再看萧显,整个人已如同痴呆,怔怔地望着父母的尸身,不流一滴泪,不说一句话。如同牵线木偶一般听任司仪的话。时而跪下,时而站起。众人见三日前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在年轻后生,今日竟会如此,无不为之嗟叹。

葬礼结束,众人护送萧显回府。刚回府,萧显便直冲灵儿的房间,现如今,灵儿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见灵儿躺在床上,呼吸均匀,才稍一宽心。他慢步走到灵儿的床边,看着灵儿俊俏的容颜,真是如同花朵般娇艳。他欲伸手抚摸灵儿的脸颊。却发现不对!!!灵儿是自西向东躺下,左侧脸颊向内,当萧显坐到灵儿的床边时,隐约间有一股血腥味,发现她的左脸颊上赫然是那枚触目惊心在花箭。想是凶手插入时快而准,竟没有血流下,像是一枚盛开在脸上的铁莲花。萧显胸膛剧烈起伏,他颤抖着手伸向灵儿的鼻端,发现气息尚存。急忙大喊:“来人,快来人!!!”两名小厮闻声赶来,同时赶来的还有林闽,因他住在后院,最早赶来。三人进来,同萧显一样,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待走近一看,才惊觉不同。“去请王大夫来,快、快!!!”

前厅的众人久久不见萧显出来,不知为何。却见一小厮带着一郎中匆忙跑过,被站在门口的一壮汉拉住:“萧公子呢,把咱们晾在大厅是何意?”“我家小姐中了莲花刺,公子让大夫马上过去。”众人皆感诧异,萧姑娘不是晕倒了吗?怎么又中了暗器。各帮主事的便决定去一探究竟。

内厅中,郎中坐在萧灵儿的床前,猛地一下拔出莲花刺,却见一股黑血喷涌而出,随着黑血涌出,灵儿的左脸迅速肿大,只一瞬,但如右脸的三倍大。

萧显一看:“不好!”郎中拿起一根银针沾点黑血,银针迅速变黑,“王大夫,能查中所中何毒?”萧显问道。

“恕老夫无能,此毒从未见过。”

正说着,众人一涌而至。“萧公子,听闻令妹中了暗器,吾等来看看能否帮上什么忙。”

“各位英雄来的正好,烦请帮忙看看这是何毒。”

众人一一传阅看了,再看看灵儿的伤势,一时竟没人知道。

少林寺不也师父道:“此毒老纳一时也说不清,但灵儿姑娘一直昏睡也不是办法,我寺自古有解毒良药梅花点舌丹,乃是梅花、珍珠、麝香煎制而成的药丸,药性温和。虽不能完全克毒,但却能压制毒性的蔓延。请萧施主尽快为灵儿姑娘服用。”

不也师父交给萧显一只棕色小瓶,丫鬟赶紧拿出喂灵儿服用,大药过了三个时辰,灵儿左脸慢慢消肿,但还是没有醒转。不也师父交代需要连服三日,同时尽快觅得解毒良药,否则性命堪忧。

众人在萧府待过三日,纷纷向萧显辞行,一是萧府丧事已了,灵儿身上的毒性暂得已压制,众人在萧府帮不上什么忙;二是各帮中各有事务要打理。萧显一一辞别各路豪杰。一人回到萧府大院,几日前热闹无比的萧府,此刻无比冷清,坐在冷冷清清的大厅中,三日前还是和美家庭,今日却父母双亡,灵儿身中剧毒,生死未卜。凶手来去无影,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如若真遭了暗算,随父母去了,未必不是件好事。只是独留灵儿一人在世上,无依无靠,何其可怜。

远远听得脚步声,萧显抬头望去,远远走来一人,剑眉星眸,清新俊逸,正是灵儿的未婚夫,仗剑山庄的大公子云麓,萧显急忙起身相迎,“云公子!”

云麓作揖还礼:“大哥,灵儿妹妹昏迷未醒,小弟原不该提出要走,只因刚收到家信,家母向来身体不好,我与家父在外多日,庄中事务都需母亲亲自料理。前日劳累过度,已经病倒了。小弟须赶回庄中料理家事。”

萧显忙道:“云弟既有要事,还是速速回府,以免耽搁。”

“灵儿妹妹和在下的婚期原定于下月初六,但眼下看妹妹的伤势,只能择期再定。大哥放心,我已安排人去寻找解毒之法,如有消息,尽快赶来。我处理完家事会尽快赶回。陪伴灵儿妹妹。”

萧显送别云尚,心想:“灵儿醒后该如何向她交代,她一向视云尚如眼中珠,此生非他不嫁。两人已定于下月成婚,几乎可算是一家人。遭此大难,云尚若在,对她不吝为一剂良药。可是别人要走,如何留得住。”

萧显在大堂枯坐至深夜,夜色如墨,萧府处处挂着白布,随风飘荡,森森然可怕。仆人再三催促,萧显才回到内宅,却看到林闽立在房门前等他,“林兄弟,怎么深夜还在此?”

“回禀萧少主,我家老爷来信,催促小人速回。小人特来告辞。”

萧显心道:“我爹不过才下葬,人人便急着回去,我萧府真是成待不下去的地方?”脸上不好发作,又想起沈弦月来,但让林闽去房内,两人刚坐下,仆人便急急来报,“灵儿小姐醒了。”萧显听后,急急跑到灵儿房中,只留下林闽呆坐在萧显房中,是该继续等在房中,还是去灵儿房中看看灵儿小姐的病情。又想到自己是个男子,贸然去小姐房中不妥。还是安心等在这里,等萧少主进来向他辞行为好。

只听到偶有碗盏破碎声、嘶叫怒骂声,想是灵儿小姐看到自己受伤的脸,一时难以接受。想起灵儿小姐的娇俏脸庞,如今却是丑怖难看,恐怕任何一个姑娘都难以接受。这时脑海中又想起了另一张脸庞,端庄明丽,一双眼睛宛如朗星,笑时却又如同月芽。林闽不自觉一抹微笑已浮上嘴角。却又赶紧将笑意压下。正在胡思乱想时,突然听到房梁上似乎有响声。他料到房顶有人,看到萧显房中还有灯亮着,赶紧吹灭了灯,疾步外走。还未到房门,只觉得左肩头刺痛,低头一看,是那再熟悉不过的莲花刺。林闽待要细看伤口,只看到肿大的左肩,整个人便瘫倒在地……

林闽再醒来,便已在来时住的偏房内,喉头炙热难耐,急欲一杯水解渴,房内却没有他人。林闽挣扎欲倒杯水喝,左手臂却动也不能动,急用力之下,整个人跌倒在地上。听到闷响,才有人进来,“林公子醒了,呀,怎在地上躺着?”小厮费力将林闽搬至床上,又给他倒了杯水喝。“我去禀报少主。”

不一会,萧显便进来。“林兄弟,你终于醒了。你已昏睡了两天了。所幸刺入不深,及时吃了梅花点舌丹。我已命人去寻找塞外神医黄士安,近日可回。林兄弟放心。”

“谢谢萧少主!”林闽挣扎欲起身。萧显赶紧来扶,“如若说感谢,该是我来谢你才是,那日刺客欲行刺的人是我,恰你在我房中,刺客把你当成了我。说起来,是你替我受这一箭。”“萧少主勿这样说,我、我……”林闽两日未进滴水,有气无力,萧显见状,急忙扶他躺下。

萧灵儿和林闽靠着梅花点舌丹苦撑了半个月,才等来塞外神医黄士安,彼时,灵儿的脸和林闽的左肩已呈酱紫色,不时渗出黑血来。黄士安看后,也不言语,从药箱中拿出红白两个药瓶,先用白药涂到伤口,再将红药用温水和开,将白药冲去。如此反复三次,伤口处渐渐渗出红色的血来。“不妨事了,但耽搁时间太久,恐小姐的脸要留下疤痕。此毒名为花火草,是产自东洋的一种药草,可治病,也可制毒,端看怎么用了。”说罢,将红白两个药瓶交给萧显,“此药每日清洗两次,七日后,余毒便可尽去。”

萧显还礼,道:“舍妹的脸可有药可医,她刚行笄礼,婚期将近,脸上留疤于女儿家……”

黄士安不等他说完:“萧少主,令妹能保命已是不易,命和脸,哪个重要。如若男方因脸上有疤便要悔婚,这种婚约,不要也罢。”所幸,灵儿昏睡着,不曾听到。

七日后,林闽的左肩已消肿,只有坑坑洼洼的疤,如同烧伤后的皮肤。想必灵儿的脸也是如此。林闽在萧府已待了一个月之久,这日,收拾好包袱,已准备上路,萧显忙着应付灵儿,只嘱咐下人告诉他,近日会到沈府去拜访。

林闽背着月牙古琴,踯躅而行,这里杏花开得仍好,来时这里宾客满座,不过一个月时间,这里却如此萧条,门可罗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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