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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疯人院》最新免费章节第一章一碗阳春面三两高粱红

第一章 一碗阳春面 三两高粱红

冷月悬空,风寒刺骨。

  如此恶劣的天气,云牙城东郊的得月楼无疑是避寒的最好去处。

  今夜当是庄安最忙碌的日子,丑时不到,得月楼已来了不下十批客人。

  多是江湖上的人,大多带着刀剑。有几个本地的草莽人物庄安倒还认得,似腾远镖局的镖头宋万八,淮河盐帮的沈老四,祁各庄赌坊大庄家祁家小五、云牙城的地头蛇赵钱、孙狸等,他都有过几面之缘。

只是不知是何处刮来的邪风,云牙城几时来的这般多的武林人士。

“王相公,可有些日子没瞧见您嘞,您老近来可好?您里边请,贵客一位~”

  疑惑归疑惑,庄安手上也不敢怠慢,迅速将一位晚到的客人引上二楼。

  得月楼上下三层,占地拮据,宽十寻,纵深不过五丈。由于没有后院,像伙房、马廊、柴房、地窖等都集中在一楼,略显得有些拥挤。二楼倒是宽敞不少,分三排摆上了十来套桌椅,不过此时已落座的七七八八,还时不时有新来的客人将仅剩不多的空闲桌椅占据。

  得月楼二楼通往三楼厢房的拐角处,也摆上了一套红木桌椅,挨墙边的空隙里还临时架起了一扇供客人置放兵器的木架,上面零星的挂着几把刀剑,其中一把模样别致的剑引起了庄安的注意。

  那柄剑用别致来形容有点不太恰当,庄安觉得用寒碜二字代替似乎更贴切一点。

  那柄剑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很旧,剑鞘磕碰严重,原本的金漆褪得锈黑,剑柄处裂开半截,只是被一块破布随意的缠裹了几圈。

  庄安记得这柄剑的主人,

  他几日前来过这里,来的时候身无分文,还是庄安请他吃了一回面。

  后来他又陆续来过两次,每次都是叫上半斤烧刀子,一碗阳春面。

  烧刀子要温的,

  阳春面多放葱。

  庄安发誓,这是他见过的人当中最穷讲究的一个。

  不过今日这个穷鬼倒是难得阔绰了一次,阳春面还是那碗多放葱的阳春面,烧刀子却换成了高粱红。只不过从原先的半斤,改成了三两。

  三两酒、一碗面下肚以后,那人像是有些累了,正倒在桌子上酣酣大睡。

  庄安看着他——

  蓬头垢面,破布烂衫。浑身上下,几乎就是一整块破烂,一个烂人自然只配挂把破剑,这是绝佳。

  不知为何庄安的目光又落在那柄剑上,他有些犯嘀咕,他记得一个时辰前给这位客人端酒时,他那柄剑明明就只有个破烂剑鞘而已,却是何时多出来的剑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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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转身,醋溜白菜儿~”

  “猪头肉一盘,烧刀子一壶。”

  “客官,您要的高粱红,慢用。”

得月楼菜做的普通,酒却是一绝,虽然比不上醉不归的五步蛇胆般十里闻香,却也清甜可口,回味绵长。

   当庄安点着头哈着腰将最后到的几拨客人安顿好,他难得寻了个空隙,凑到三个挎着刀剑的客人桌边,偷摸着竖起耳朵——不为别的,就为听一听那几位一看就是常在江湖上走南闯北的主儿,掰扯掰扯这江湖里发生的一些风流韵事。

  许是去的晚了,隐约只听着:‘断臂、‘炖手’’、‘疯人院’、‘御剑’、等几个奇奇怪怪的字眼。

  越听越不明所以,越听越不知所谓。庄安也就失了兴致,攥下肩头的抹布打算去收拾旁桌客人空下来的几个空盘子,忽的听方才还在侃侃而谈的虬髯汉子猛地一拍桌子,对同桌的锦衣男子喝道:

  “马家老弟,你还甭不信,那司马长终如何,人称中原第一快剑,总归了得?去了一趟凤栖山,你猜怎得?连山门都没进,在醉不归就让人断了双臂割了舌头,最后连脑袋瓜都没能保住,让柳长街那厮一剑生生给削掉了。”

  “李老哥的故事怕是还没讲完吧?”那被唤作马家兄弟的男子亦是半分不惧,浓眉一竖一挑间,已是嗤笑连连:“小弟可是听说那司马长终只一刀就结果了自称‘列无虚发小李飞刀’人的性命,一剑便穿透了那所谓‘冷如风、寒如雪剑神西门吹雪’的咽喉。还有那个什么狗屁济南第一名捕柳长街的就更是惨,都不知是被何处飞来的一柄三尺剑给抹了脖子。”

  “似江湖上那般传言,白云城主一剑斩千骑,盗帅留香二取美人玉。这等无稽之谈,依小弟拙见,无非就是有些跳脚小丑、宵小之辈在故弄玄虚罢了。”

  “故弄玄虚?嘿嘿。”那虬髯汉子将坛中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抹了把被浸得湿漉漉的络腮胡,讪讪一笑:“马兄弟言下之意,是那司马长终是沽名钓誉之辈,这‘中原第一快剑’的名头不过是浪得虚名,又或是,你姓马的小子自负匣中那口钢刀比其人的剑还要快上三分?”

  这番话在旁人听来并无不妥,但在马姓男子耳里却显得刁钻刻薄到了极点。

  无因其他,只因他那以剑法卓绝于世,人称‘北地剑冢’的授业恩师陆太一,半年前于司马长终剑下饮恨而亡,听闻当时,司马长终只出了一剑。

  而得知此事的马姓男子更是心灰意冷,这才改拜江湖上一刀法名家为师,自此改换门庭,弃剑学刀。

  也正是因为如此,马姓男子才会在虬髯汉子讥讽司马长终时出言反驳,毕竟,倘若那司马长终真是个徒负虚名之辈,那他那位接不下司马长终一剑的授业恩师陆太一算什么?而在陆太一剑下走不了三招的自己,又算是什么?

  “李伯康,你——”

“咳咳...!”

  就在被虬髯大汉的一席话噎的面红耳赤的马姓男子想要出声争辩几句时,那方才一直在闭眼假寐的老者忽的咳嗽了两声。

  “马庸、伯康,你二人别再争了,别忘了我们此次来云牙的目的。”

  老者的声音不大却极具威严,语气强硬到不容拒绝,似乎不是在规劝二人,而是直接下达命令一般。

  “是,耿叔。”

  马庸似乎对老者甚为忌惮,喉结鼓动了几下却只吐出了轻飘飘的三个字,他狠狠地瞪了李伯康一眼,旋即愤愤然坐下,自顾自地喝起了闷酒。

  李伯康本就不是落井下石之人,见马庸已然有点缴械投降的味道,原本就存了几分息事宁人的心思,正好又有身旁老者出言劝阻,倒也乐得顺坡下驴。

  “马老弟,哥哥是个大老粗,嘴笨不会讲话,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兄弟,希望兄弟多担待些,别和我这个大老粗一般见识,哥哥我先干为敬,权当赔罪。”

  说话间,李伯康已开了坛高粱红斟满酒杯,昂起头一饮而尽,旋即又将手中空杯倒转,遥遥示意。

  “李老哥讲的哪里话,”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李伯康都舍得放下架子这般低姿态向其赔罪,马庸心底便是再有气,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况且他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当即也举杯回敬,道:“你我兄弟何须如此见外,况且小弟也有不对的地方,便借此杯中酒向哥哥聊表歉意。”

  “好好好,马兄弟果然是痛快之人。”

  李伯康一连道了三声好,一口气喝下三杯,还是觉得不够过瘾,竟将酒杯随手一掷,直接拎起整坛酒痛饮起来。

  酒坛见底之后,小楼外传来匆匆脚步声。

  那步伐稳如磐石而疾如流星——不难想见,步伐的主人想必是个轻功内力都极具造诣之人。

  “踏...踏踏...”

  脚步声由虚而实,瞬息之间,来人已登上二楼。

  李伯康放下酒坛,作势望去,

  他看见一个男人,

  一个很奇怪的男人。

  那人手里拿着一把刀,衣服漆黑,刀鞘漆黑,眼眸漆黑,仿佛是从地狱里出来的。他的脸不难看,却异常苍白,白到接近透明,皮肤最薄弱之处甚至能看得见一根根发绿的细微血管。

  李伯康心下没来由的一跳,刚想出声询问,人群中不知谁人颤抖着嗓子,脱口而呼:

 

  “你…你你你是幽冥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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