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衣儒士》最新免费章节第十章辩论上
第十章 辩论上
宗栾胤回到藏书阁,手里还握着吊坠,他不明白那个傀儡为什么会给他这个,而且是一块和自己名字一样的吊坠。然而灵气探入其中,也没发现什么猫腻的地方,还以为他会藏毒。难道他家财万贯,阔绰的能随意送块这么好的玉?
正当他疑惑不解时,一为学生前来传话,院首让他过去一趟。宗栾胤点头示意等会过去,意料之中的事情也不难猜。
再次到了院首那,他依旧在那等着,宗栾胤如实把知道的事情说了一遍,却鬼使神差的隐瞒下了那块吊坠的事情。或许也是人性的贪婪,但谁又能说的清楚。
“这么说,你怀疑那个傀儡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在得知宗栾胤这么一个答案时,院首平静无波的脸上,也出现了讶异,似乎颠覆了这么多年的认知。像是一个石头,惊起了千层浪。
宗栾胤点头道:“无论是他本人,还是说话方式,都不像是天行大陆上的人。或者在这个世界之外,真有其他的人。”
“你说的,是仙界吗?”院首饶有兴趣道。宗栾胤摇头,说到:“我连这个世界都没有走完,怎么知道仙界。如果院首能够踏入仙界,到时候再回来和我说一声,仙界是什么样的就行了。”
“呵呵,你这小子。”院首捋了捋胡子,笑得温暖慈祥。他并没有在这个话题停留多久,只让宗栾胤务必保守这个秘密,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另起话题道:“柳浩浩的事,你知道了吗?”
宗栾胤沉默了一会,点头表示知道了。院首继续道:“本来你们的儿女之情我不该管,可偏偏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应夫人家是东黎大族,若是处理不好,天下人会觉得我青乾学宫有失体统,学宫的学生生性风流。”
“应夫人是东黎大族?”宗栾胤撅嘴满脸疑惑。院首解释道:“她姐姐嫁给了龚毅的爹爹,搬到了燕兰去住。可她还是东黎应家的女儿,自然是在自己家住。”
“东黎离学宫也才两三个多月的路程,到燕兰海边大郡少说也有半年的路程,龚毅后母怎么可能去那么远的应家招惹应夫人?而且应家在东黎是大族,她又怎么敢招惹?”今天听到的消息更让他捉摸不透。按理说消息送到燕兰之后,龚家家母要么当做没看见,要么派人驾马车走上半年取回龚毅的尸骨。她怎么可能通知东黎的应夫人,然后自己又不派人跟随,不显得怪异吗?
院首似乎也猜到了什么,捋捋胡子笑到:“这件事情,不妨你去找应夫人聊聊。”
宗栾胤爽快的摇摇头,拒绝道:“藏书阁还有些书没晾晒呢,学生可没时间去管那趟子事。”
“藏书阁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这几天你下山一趟。”
“去哪?”宗栾胤皱眉不解,他对下山真的没什么兴趣,一个人有书陪着就足够了。然而院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不知所云。“你送应夫人回家。”
“我?为什么?”宗栾胤讶异,不明白院首怎么会有这样的吩咐,这青乾学宫又不是没男人了,要自己一个坐轮椅去送是怎么回事?是害怕别人一路上对她坐些什么吗?院首大概猜到他这副表情,解释道:“你和龚毅不是最好的朋友吗,送他最后一程又怎么了。而且应夫人对你印象不错,秦夫子提出来以后她也答应了。”
“可,可是我又不认识路,您就不怕她把我卖了?”宗栾胤撅着嘴巴实在不敢言辞拒绝,只得小声求放过。院首依旧摇头,苍老的声音笑道:“这件事情已经答应了,等过几天就离开。而且除了这件事情,还有件事情要你去办。”
“可以拒绝吗?”宗栾胤委屈巴巴道。
“不行,而且这件事情你师傅也同意了。”
宗栾胤听此霜打得茄子一样蔫了,那老鬼虽然品行不端正,但毕竟养了自己这么多年。要是把他气死了,又要忙着给他送终,想想也划不来。“院首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东黎谍网之主的袁老年纪大了,请辞退守后方。我看这件事情你合适,所以打算让你去接替袁老的位置,管理一国的情报网。”
他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吓得宗栾胤差点跪倒在地上,一国的情报网,居然让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去管理?宗栾胤很想问问院首脑子是不是坏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决定,讶异道:“院首,您说的是真的?”
院首微笑点头。宗栾胤嘴角抽搐,无言道:“您要是觉得东黎谍网没多大用处了可以取消,没必要让我去做这恶人。而且我也知道自己没那本事,过去不帮倒忙已经谢天谢地了,说不定还会被其他门派学宫的人发现。”
“这件事情已经传信给袁老了,他会在那边和你交接东黎的一应事务。”院首没有给他过多的辩驳,他知道这小子的能力,自然放心他去做。
随后他取出一块特质的令牌和一张字条交给宗栾胤,嘱咐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牵连之多错综复杂,你务必要谨小慎微,不要告诉任何人,要是有什么不懂得可以问袁老。而且你可以通过应夫人结交应家,这对于你的东黎之行会有很大的帮助。”
院首既然已经盖棺定板了,宗栾胤也不可以在推脱,只能躬身领命,无精打采的离开了此地。
宗栾胤溜达在主峰后的路上,不少学生与之打招呼,似乎都没有看见。他实在搞不明白学宫里能人辈出,院首怎么会让自己去做这东黎谍网之主,就不怕自己搞砸了吗?
还有师傅脑子也该换新的了,怎么能答应这种事情,他不怕颜面尽失,自己还怕呢,自己徒弟几斤几两难道不清楚吗?唉,还是想想离开了青乾学宫怎么办吧,头疼啊……
也就这时一只纸鹤飞到了他面前,灵力送入其中,里面传来柳浩浩的声音。“栾胤,你快点前殿来,辩论台上有很漂亮的姑娘,你快过来看看。”
你这家伙是想姑娘想疯了吧。宗栾胤不禁腹诽,不过今日闲来无事正好去看看,顺便和柳浩浩打声招呼,和他说说自己下山的事情。
后上的寂静如果是衬托,那么前峰的大殿必定是万众瞩目。横宽在千米左右的场上,以中心为原点坐满了一圈圈人,有不少的学生站在大殿外的栏杆上,津津有味的看着,时不时的几句评头论足。
在圆点的中心,各国使臣穿着各异的盘腿坐在那,身边还跟着其他学院学生。宗栾胤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印象,但对于他们穿的衣服很是了解,有不少都是三宗六院的其他学生,到这来也是不干好事的。
宗栾胤站在外围,目之所及之地,正是中心的那位姑娘。那名姑娘长的果真很漂亮,还是二十年少的小伙子们倾慕的类型。像是众星捧月般,所有人都愿意围着她。
她年方十七,身材高挑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优雅,宛如含苞待放的牡丹,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听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动听之极,向她细望几眼,见她神态真挚、娇憨顽皮。年纪虽幼,却又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还要好看。
然而宗栾胤第一眼看见她,不是爱慕,更是惧怕,甚至比遇见臣彧还要害怕。他牙齿打颤,一双斑白的眼珠子泛起丝丝血色,怒不可遏。拳头握得死死的,仿如见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东西。许久之后深呼一口气,抖动的身体逐渐平稳,微微往后倒了一步,下意识的想要逃跑。
可无巧不巧的,宗栾胤的身影已经被她扑捉到了。
“栾胤!”那女孩雀跃而起,朝着这边摆手,脸上的笑容过于惹人怜爱。女孩不合时宜的举动很快引得所有人瞩目,纷纷望去。
宗栾胤身体一顿,额头上已是层层细汗。转过身望向众人,柳浩浩冲了过来,附在耳边轻声的玩味笑道:“唉,你可以啊,认识道清宫的兰依师姐居然不告诉我,是不是害怕你的心上人被我抢走啊。放心,朋友妻不可欺,这点我还是懂得。”
道清宫和青乾学宫一样,隶属于六院之一。三宗内的弟子不理俗世,一心修炼长生之术。而六院学生左右参半,但有资质天才者,既苦学修炼之术,也精通御世之道,兰幼依便是道清宫的翘楚之一。
然而他这般肆无忌惮的话,宗栾胤只觉得嘴里发苦,躬身往为首的萧夫子那一礼,跟着浩浩坐到了最前面。身边还坐着应夫人和织兰师姐。织兰师姐没应夫人漂亮,但也差得不多,只是一个时不时的乖巧伶俐、刁蛮任性,另一个大家闺秀、举止端庄。
中心蒲团上的姑娘和宗栾胤打过招呼以后,换了副脸色严阵以待的望着对面青乾学宫的学生。场中心双方都有六人,相互对峙。经过浩浩的介绍,才知道上午兰依辩论已经连胜两场了。按照往年的惯例,上午各国才子以各国趋势为题作辩论,下午各显身手,以道法会友博得满堂喝彩。
宗栾胤死盯着她的眼睛,问道:“现在的辩题是什么?”
“上启边境有一城名为新源,半年前被南黎拿下,他们以此为题,论新源人到底属于上启人还是南黎人。”
“这到有意思。”宗栾胤嘴角上扬,按理说新源已经被南黎攻下,算得上是南黎的疆域。可论礼法来说,其心不治,又怎么算得上是南黎人。而且道清宫就在上启境内,那么她的辩论方向又是什么呢?
兰依的声音清脆,怡然自得道:“刚才这位师兄说,新源既然已经是南黎的版图境内,那也就属于南黎。然新源的教化一道根深蒂固在上启,一言一行皆是上启子民的风范,他们朝拜的依旧是上启皇帝,信奉的依旧是上启的人心。南黎皇帝哪怕派官员收拢新源的人心,死去战士的血还在滋润那片土地,也不会屈服在南黎的刀刃下。身不由心,其行以待幕落。心不由身,其志以实存真。要想短时间没让新源归顺南黎,只能靠强权,可待上启大军重整新源,那的子民也会成为一柄柄锋利的刀刃,割破南黎人的喉咙。”
然而青乾学宫这边也有不服之人,对问辩驳道:“治国之道,务在举贤。上善伐谋者南黎不知凡几,新源以是南黎之地,受一国管教、受一域之治理。无论是教化、民事、还是生计根本,南黎皆有完整的规划。人心不趋人所向,那便分而化之。善者以礼待之,变者以利取之,战者以战养之,农者以土地还之,以心而待,以国威震慑。待到上启重整兵马,若不想生灵涂炭,新源再起人灾,他们恐怕也会想起战事。”
此话一出,赢得半数人叫好喝彩,那些被兰幼依压制了两局的憋闷感得到了很大的缓解。宗栾胤认识阐述自己想法的那个学生,学识倒也算不错。
然而兰幼依不为所动,不疾不徐道:“师兄去过新源吗?”
“……啊?”那名学生明显没有反应过来,所有人对于兰依的问题也是议论声不一而足。宗栾胤同样望着她,心里却是别样心思。兰依接着朗朗高声道:“新源乃是边塞重地,为抵御南黎兵马人人皆可上马为兵,下马为农。他们祖祖辈辈守护在那,南黎让他们失去了子女,失去了舒适的环境,失去了对生活的渴望。对于他们来说南黎人可谓痛恨至极,他们教育晚辈皆是以南黎为敌。在这种教育之下,南黎又怎么敢说新源已经是南黎人了,又怎么敢说能够以善待之?殊不知哪一天打开新源城门的,正是这些新源人。”
“这……”那名学生瞬间语塞,其余学生欲要起身辩驳,可是不知该如何反驳她的话。一个让他们痛恨了几百年的国家,又怎么能轻易臣服呢?说到底,还是人心难测啊。
场面一时安静了下来,待到萧夫子先鼓掌了,所有人这才为兰依又赢一场而感到高兴。萧夫子笑到:“兰姑娘才华横溢、见多识广,当真是道清宫之福啊。”
兰依微垂下头,低语道:“也是晚辈信口胡说,萧夫子切莫记在心上。”
“既然上午的辩论已经结束,那么请各位使臣和各院的学生先去休息,等下午在切磋道术。”上午连输了三场,想来萧夫子脸皮再厚也坐不住了。干脆先让他们退下,也早做明日辩论的事宜,到时候在赢回来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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