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阴阳》最新免费章节第五十三章少女心结
第五十三章 少女心结
兰霖白了他一眼,道:“少侠嘴下积德,刚才咒我被阎王收了,现在又要我伤经破脉,我就那么让你讨厌么?”
王祁忙摆手道:“什么诅咒?我不过是关心你,怕你再次受伤罢了。”不明白兰霖为何忽然变得不可理喻,简直就像一头受惊的豹子,无故暴走胡乱伤人。心中意兴索然,沉默不语。
二人静静站立,这时天际已然发白,冷风卷起落叶,向远处飘转折翻,发出一阵簌簌声。
良久,兰霖轻声道:“放心吧,我听你的话,一定好好活着。”
王祁不解她为何说听自己的话,但见兰霖情绪平复,不似刚才那般咄咄逼人,便也消了气,道:“嗯,咱们出去,看看弟兄们吧。”搀着兰霖臂膊,就要向前走去。不料兰霖只是身子一倾,脚下却没有半点挪动。
王祁一愣,立时恍然道:“对不住,都忘了你不能动了。”
兰霖嫣然一笑,道:“那还不赶紧蹲下,背本大侠出去。”
王祁一想只能如此,便真的依言弯曲双膝,脊背半伏在兰霖身前,笑道:“那就恭请林大侠上坐,嗯——兰霖兰霖,不是兰大侠,却叫林大侠,有趣有趣。”
兰霖本来只是取笑一下,不想王祁真的要背自己,这下便犹豫起来。她可是黄花闺女,怎能与男子有肌肤相亲之理。
王祁半蹲了一会儿,听身后毫无动静,回头看去,却见兰霖正自踌躇,惑道:“为何还不动身?”
兰霖心中骂娘,脸上已然飞满红霞,若非面具遮掩早漏了馅儿。可恨这小子半大不壮,什么也不懂。她一向娇辣,忖道自己乃是江湖女侠,何必效仿世间的小儿女窘态,索性一闭眼,道:“你可背好了。”身子向前一伏,顺势趴在了王祁背上。
王祁伸手缚住她的双腿,长身而起,只觉背上分量极轻,道:“我要走了,若是怕掉下来,就勾住我的脖子。”
兰霖一拍他的后脑,气道:“勾什么脖子,如果我掉下来了,就把它顺手扭断。”说罢,自己却哈哈笑了起来。
王祁吓了一跳,忙道:“林大侠安坐,咱们走了。”展开轻身功夫,向林外掠去。兰霖双手搭在他的肩上,静静仆伏,一动不动。耳畔传来嗖嗖风声,草木清香混着湿润的泥土味道钻入鼻内,苏醒的鸟雀在枝梢间拍翅振飞,啾啾鸣叫。兰霖初时还绷紧的心弦渐渐放松下来,闭着眼睛感受短暂的静谧萧然。
二人回到土坡,叶清正领着人安置伤者。此役甚是惨烈,伤亡之重,令人心惊。尤其是李大跳出陷阱时将木钎全力摧发,顿时便有二人倒地立毙,一人洞穿心肺,吐血不止,苟延片刻也随之死去,还有几人负伤沉重,或刺胸腹,或折腿胫,呕血悲嘶,剧痛不已。眼看是不能再往前走了。尤其令人痛心的是,孟叔阳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二目紧闭,脸色紫黑,身上密布各式可怖伤口,残破不堪,小腹微微起伏,气息羸弱之极。镖队上下弥漫着一股凄苦衰凉的气氛。
王祁在人群最后发现了那个单薄的身影,孟庭岚坐在地上,一片残叶飘落头上犹自不觉,双臂抱膝,怔怔地看着人们,神情悲悯,眼中满是血丝。这还是那个温雅倔强的大小姐吗?不禁在心中叹息一声。
此时,叶清也已发现王祁二人回来,忙急急走近,向兰霖拱手道:“林大侠稍歇片刻,待我将大伙安顿好之后便可启程。”
兰霖拍拍王祁肩膀,示意他将自己放下,待站稳后,察觉腿上仍然残留着被双臂紧箍的温热,不由心中微窘。按捺住起伏的情绪,粗声道:“你不必管我,先将旁人安抚妥当吧。”
叶清点头称是。此时众人已知李大乃是被兰霖斩杀,一个个心怀忐忑看着“林大侠”,眼中满是感恩之色。兰霖向四周轻轻颔首,做足大侠气派,毫无破绽。
这时,孟叔阳悠悠转醒,止不住一声轻咳,嘴角涌出些许血迹。叶清赶忙蹲下身去仔细拭净,悲喜交加,道:“大镖头,你醒了。”
孟叔阳茫然四顾,陡然间好像想起什么,挣扎着就要撑起身来。叶清忙伸手扶住,道:“镖头,你怎么了?”
孟叔阳攒了半天劲,这才虚弱地说道:“弟兄们怎么样了,那人是死是活?”眼睛紧紧盯着叶清,唯恐漏掉什么,像是要从他脸上读出答案。
叶清悲慨道:“您放心吧,贼人已经授首。”
孟叔阳不可置信道:“真的?”
叶清向旁边一闪,指着兰霖道:“就是这位林大侠,亲手将李大斩杀,尸首就在那边林子中。”
孟叔阳这才注意到叶清身后的兰霖,瞪着眼睛看了半天,忽然哈哈大笑,其间夹杂着剧烈的咳嗽声,血污不断从嘴角喷出,掉落脸上,景象极为可怖。众人愁立旁边,不知所措。
好一会儿,孟叔阳才止住笑声,大口得喘着粗气,一张血脸憋得通红。叶清赶忙去擦,孟叔阳摇摇头,示意不必,待气息稍微匀畅,这才哆哆嗦嗦地举起双臂,拱手道:“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因胸腹中涌上来一股淤血,齿舌之间全是惨然的红色,话音显得含糊不清。
此役,孟叔阳生死悬于一线,最后拼着性命不保,用腰间软鞭将李大扯下陷坑,催发仅剩余力射发暗器,这才将李大阻于坑中。待翻上地面,立时伤重昏厥。
众人见老镖头虚弱至斯,不免暗中落泪。
兰霖忙道:“孟兄不必客气。镖头义不顾身,奋剑向前,为了自家弟兄与恶徒拼命周旋,至死不退,这份胆魄与勇气,虽古之侠士,亦不过此。小弟不过侥幸成功,比之孟兄实在是汗颜得紧。”
王祁听兰霖语调诚挚,不似做戏,与之前的无理取闹判若两人,心中啧啧称奇。人们听这位大侠居然如此推许自家镖头,既替孟叔阳感到骄傲,也为兰霖慧眼识英雄赞叹不已。
孟叔阳道:“老朽无能,林兄弟谬赞了。”转头看向叶清,道:“弟兄们怎么样了?”
叶清虽怕他激动之余伤势加重,却也不敢稍有欺瞒,老实说道:“枉死三人,重伤三人,还有二人挂些轻伤。”
孟叔阳长叹一声,无力地闭上眼睛,徐徐说道:“往前十余里有个市集,买几辆马车回来,将死伤的弟兄拉回镖局妥善安置。”
叶清道:“我这就去办。”
孟叔阳猛地睁眼问道:“她怎么样?”
叶清道:“无事。”
二人像打哑谜一般,旁人沉浸在悲痛之中,没仔细辨听;王祁却知他们说的是孟庭岚。她才是此行的真正目的,若是有个万一,大伙岂不是白白死伤。
孟叔阳放下心来,深吸一口气,决然道:“贼子已然伏诛,弟兄们大仇得报,让大家打起精神来,不要跟娘们似的哭嚎不停,刀刃上混饭吃岂能没有伤亡。死者已矣,哀多无益,其余人待安顿好之后立刻上路。”
叶清沉重点头,吩咐人好好照顾孟叔阳,这才辨明方向,朝市集急掠而去。他的轻身功夫着实不低,眨眼功夫已然消失在远处。
王祁将兰霖背至一块大石上坐下,瞧见孟庭岚依旧呆坐一旁,丝毫未觉二人靠近,便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哪知孟庭岚突然颤抖不已,立时惊呼出声,脸上布满悲恐神色。待要向后避跃,恍然发觉身旁之人竟然是王祁,不禁悲从中来,再无法压抑心中凄哀,低声啜泣起来。
王祁慌了神,低声道:“大小姐,你怎么哭了?”想要劝解几句,忽听耳旁传来一个声音:“你家小姐惊恐过度,好好安慰一下吧。”
王祁陡然转身看向兰霖。却见她坐在不远处,眼睛看向别处,嘴唇丝毫未动,不由得暗自奇怪:“难道是幻觉?可刚才明明是她的声音,且极为真切,好像贴着耳朵说话一般。”
王祁看孟庭岚不住抽噎,眼泪滴滴答答掉落下来,心中泛起一丝同情,道:“你不用担心,那个恶贼已经死了,不会来了。”
孟庭岚好似没听到,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双明眸已哭得殷红,悲声道:“他们死了。”音色凄楚,令人心怜。
王祁惑道:“谁死了?”
孟庭岚哭道:“他们死了,都是因我而起。”身子坐立不稳,跌在王祁怀中,嘤嘤抽泣起来。
王祁吓了一跳,立刻感到胸前衣襟濡湿一片,还有微微的温度,他知是孟庭岚嘴中的呵气所致,想要将她扶起,却又不敢,胸中燃起一股燎热让他愈发难受,只得试着劝道:“大小姐节哀,我们已经报了仇,弟兄们没有白死。”
好一会儿,孟庭岚藏抑的悲苦情绪得到宣泄,神志渐渐清醒过来,慢慢止住哭声,忽的向后退开,小脸红地快要滴出血来,有些结巴地说道:“对——对不起,我——我失态了。”
王祁也有点紧张,不过顿时放松下来,心中恢复清明,道:“大小姐不必悲伤了,死生有命,福祸无常,好在我们已经报了仇,弟兄们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会瞑目的。”
孟庭岚道:“那个黑衣人,已经——被你杀了?”
王祁见她才注意到自己说话,想是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法自拔,便又说道:“嗯,他已经死了,不必担心了。”
孟庭岚泪水涟涟,悲声道:“真的吗?”
王祁点点头。
孟庭岚喃喃道:“老天有眼。”自从亲眼见到几名弟子横遭毒手以后,她一直感到惶惶无助,好像那些尸首冰凉的双眼在狠狠瞪着自己,咒恨她为何将众人拖向死亡深渊。怨毒的眼神仿佛利箭一般向她卑弱的身躯射来,孟庭岚无助嘶喊,想要对他们忏悔,但漫天的咒怨仿似沼泽一般把她湮没,窒息得只剩下无尽的绝望。这一夜仿佛几个世纪般亘古绵长,她只觉自己崩坍溃散,就要化作地狱的尘微,王祁的出现适时将她惊醒,威严的天穹终于拨开一丝缝隙,阳光温暖洒落,将周身刺骨的锁链慢慢融化,那些惊狞的冤魂换作一张张笑脸,翛然离去。
王祁见大小姐苍白的脸上现出血色,哀苦无助的眼神中渐渐焕发出灵动的光泽,知道她的心结已结,便放下心来,宽慰道:“咱们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日后必定顺风顺水,平安到达,不会再有这种糟心的事出现了。”
孟庭岚止住哭泣,身上如释重负,强笑道:“谢谢。”
王祁耸耸肩,抬头望向天际,远方山川寂寥,烟霏云敛,悠然道:“等日后你就会慢慢明白,灾难也是老天的赐予,它给你活下去的理由,即使身处绝境,也不得不苦寻求生的机会。”
孟庭岚看着他暮然苍凉的神气,一瞬间竟有些捉摸不透,虽然感觉他就站在近前,却仍然觉得这少年仿似一道幻影,模糊地无法探知,不禁愣了愣神,道:“你怎么了?”
王祁收回遐思,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些往事。”他从孟庭岚身上忆及悲惨的身世,时过境迁,血腥的场面还如昨昔一样鲜活,那些刽子手却还不知身在何处。
兰霖在不远处斜睨着他,眼神飘忽,若有所思。
孟庭岚站起身来,拍拍身上尘土,道:“我还要谢你一次,之前那人射来木钎,若不是你抱着我跃开,恐怕此刻早已性命不在。这份恩情,我永远——永远记着。”说道最后,已如呢喃一般,脖颈羞涩地染成嫣红。
王祁只觉一颗心突突直跳,勉强笑道:“些许小事,不要放在心上。”
孟庭岚郑重道:“对你来说是顺手而为,可对我却是一次重生。放心吧,我会变得坚强起来的,待日后拜入南剑宗,定会刻苦学艺,再不让你们替我担惊受伤。”
王祁欣慰不已,那个倔强地大小姐又回来了,正要鼓励几句,忽听耳边传来一声调笑:“郎才女貌,卿卿我我,让人好生羡慕。咯咯咯……”王祁悚然大惊,又是那个声音,顿然回首,身后空空如也,再看兰霖,还在不远处的大石上坐着,背着他们。
王祁回过头来,疑惑更甚,这次笃定不是幻觉,肯定是兰霖搞的鬼,只是她身影未动,又怎会听得如此真切,就像二人靠得极近一般。
孟庭岚见王祁神思不属,以为他不耐烦自己的一番絮语,心中略有失落。看见叶清赶着几架马车远远回来,便道:“我去帮他们了,大伙因我操劳伤亡,我却坐在这里不闻不问的太不应该。”
王祁拉回心思,道:“走吧,我随你一起去。”
叶清一下买回四架马车,走过来向孟叔阳禀报。孟叔阳气血亏损太巨,状态极差,头脑一直昏蒙晦明,耳中嗡嗡乱响,无力说道:“你看着办吧。”又轻轻咳嗽起来。
叶清见状,便不再犹豫,命人把三具尸体抬入车厢,又将重伤的几人扶到另一辆车上,两个轻伤的弟子各驾一辆,向彭州缓缓驶回。余人伫立道旁,神色凝重,默然望着车子辚辚远去,转过两个弯后消失不见。清冷的晨晖下,惟余长草孤树在荒凉的野陌中枯立飘摆。
众人收拾心绪,重新上路。孟叔阳和兰霖各乘一车,方便养伤,叶清骑马殿后。此时镖队剩下十余人,因连日拒敌,身心俱皆疲惫不已。人们缓缓行进,并不着急赶路。此后多选择大路前行,再不从山野中穿插,遇到市集镇店便打尖休息,为孟叔阳寻找当地最好的大夫精心医治。兰霖婉拒了叶清寻医问药的好意,她是内伤,只能慢慢修养。
几日过后,孟叔阳的伤势有了起色,精神逐渐好转起来,后来已能自行爬起,打坐疗伤。加之路上平安无事,沿途走来风波不起,众人慢慢淡忘了之前的伤愁,脸上有了些许笑容。
兰霖的内伤第三日就已痊愈,因坐在车内憋闷,让人将车厢卸掉,端坐马上逍遥而行。众人见林大侠伤好无事,便以为有高手坐镇,心中再无后顾之忧。
叶清功力稍欠,被李大踢伤经脉后,一直不能摧用内力。虽然心中焦急,却也无法可施。只得强自静下心来,慢慢恢复。况且一路走来都是他在前后布置,把众人的饮食住行安排得极为妥当,从未因琐事耽搁了行程。这极大耗费了他的时间,见那位林大侠伤好之后并未无离去之意,索性不再着急,任其自行愈合。
孟庭岚终于能跟上镖队行进的步伐,在王祁的仔细照料下,脚底的脓疮已然除去,恢复了从前的平致。盥洗之时,不经意间露出的娇俏小足,通体晶莹,宛若羊脂玉雕,即使偶瞥一眼也让王祁心跳不已。她的体质也有极大提升,奔波一日后还存有余力,若是粗略看去,与周围的普通弟子没甚差别。只是那绝世容颜依旧倾城,虽然略有晒黑,却平添了一丝别样的韵味,令人心叹。
兰霖在跟踪李大时便见到王祁与孟庭岚同屋,当时只是觉得意外。后来每当日暮投宿时,总能看到王祁脸上写满尴尬,满怀忐忑地踟蹰进屋,浑像个不经世面的小和尚遇到礼佛的女施主,即便心中紧张不安,也要装出一副庄严法相,令人忍俊不禁。王祁自然知道兰霖心中取笑,只能做掩耳盗铃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看见。
这天晚上,镖队行至一个荒僻所在,并没有客栈可供打尖。众人在一座土丘背后生火扎营。此时已是深秋,穹天如幕,星月光洁,一片素辉洒下,令人感到空旷而寒峭。
孟叔阳没有下车,趁着伤势好转,他还要用功疏通经脉,以便尽早恢复元气。众人围坐火堆旁边,或嚼咽干粮,或低声私语,不时有人将干柴木枝投入其中,焰苗勃发,火光愈发滋炽,不时发出焦裂响声。
孟庭岚挨着王祁坐下,拿出中午在小镇上买下的小饼,掰一小块放在嘴中,道:“你要吃吗?”
王祁笑着摇了摇头。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晚上已很少进食。腹中空空,也没多少饥饿感,神志却显得愈发清明,尤其是修习之际更能极快地坠入玄妙奥微的天人交感之中。
孟庭岚熟悉他的习惯,不再多说,默默地小口吃着,望着跳动的篝火,呆呆出神。
王祁低声问道:“在想什么?”
孟庭岚拂了一下前额,却觉指间空空,意识到早将青丝束作发髻,自嘲地笑了下,多年的习惯怎能在几天内便完全改变,幽然说道:“之前弟兄们被李大残忍戕戮,我恨自己无能,若是早点遇到天曦道长,早点前往南剑宗修习武艺,或许他们就不会无辜受害。自那以后,内心从没有一刻平静,焦急地盼望快点见到天曦道长。”
孟庭岚的脸颊在火焰的闪跳中忽明忽暗,王祁静静听着,心想:“大小姐始终没有忘却那天的血腥,难为她被东家宠怜了那么多年,从未经见过世间愁苦,却在一夜之间堕入江湖仇杀,连一向尊敬的叔叔都未能幸免。这阴影大概会伴随她的一生吧。”
只听孟庭岚续道:“再过两天就要到南剑宗了,不知为什么,心里反而忐忑起来,想起当初不过是因为道长的一句话,咱们就辗转千里投奔而来,若是她当时看错,我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天分,那一路上的付出不都白费了吗?弟兄们不也都白白死伤了吗?”深深地叹了口气,脸色寂寥,微皱的眉宇间藏着沉沉的忧思。
王祁道:“你多虑了,天曦道长一代高人,怎会看走眼。何况咱们手上还有她亲赠的信物,这总不会是假的吧。放心,此事关系重大,道长不可能信口胡言的。”
孟庭岚惆怅道:“我还是感觉有些不真实,一路上像是在做梦。万一真的有一天梦醒了,而这一切不好的事情都发生了,那可怎么办?”转头看向不远处的一驾马车,孟叔阳正在其中打坐。
王祁想了想,道:“你是不是在担心,万一自己不够好,埋没在宗门之中,以至于枉费了东家的一番苦心,也对不住大家的流血牺牲?”
孟庭岚霍然一惊,睁大眼睛看着王祁,动了下嘴唇要说什么,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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