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神代》最新免费章节第一章刘二,死了
第一章 刘二,死了
五月中旬,正值农忙时节,青城县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收麦子,冬季种下的冬麦,经过去年的一场大雪过后,春季开始发芽,到现在正好收割。
今年麦子产量较之去年更多,多了将近两成,俗话说“瑞雪兆丰年”,正是此理,青城县老百姓,每个人的脸色都挂着笑容,哪怕忙碌了一整天了,虽然疲惫,但想到今年的收成,就心满意足了。
临近黄昏,所有人都收拾好家伙回家吃饭去了,而在一个小山坡上面,还有一个瘦小的黝黑少年依旧不知疲倦地忙碌着。
少年姓杨,单名一个季字,年十三,在他九岁的时候,家里出了一场意外,杨季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又因为是外来户,原本田地少的他,却显得比别的人家都要忙碌。
杨季手拿一把有他大半个人高的粗糙镰刀不断地收割着,豆大的汗珠挂在眉毛上,随着他弯腰而掉落下去,他脸颊上有着几道浅浅细细的伤痕,这些都是割麦子的时候被那枯黄的叶片划伤的,汗水布满脸,他却仿佛没事人一般,仅仅是拿衣袖擦了一把,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然后继续收割。
“小三子!”少年身后有一道声音传来,杨季直起身,循着声音看过去,汗珠顿时就顺着眼角流进了眼睛里,他不由得咧着嘴使劲眨眼,眼泪水都流出来了,随后又伸手一摸,顺便将额头上那随时准备留下来的汗水一道抹去。
只见到,蜿蜒曲折的上山小径处,一个与杨季差不多同样大小的青衣少年正拿着一个小布包往这边走过来,在少年身后还跟着一头老黄牛。
那少年将黄牛在不远处拴好,来到田边喊道:“上来!”
杨季抱起身旁刚割下的麦子,一路小跑着往田埂上跑去。
“笑!有什么好笑的!你一天到晚不知道累吗?”少年看着正在搭放麦子的杨季,将手里的布包打开递过去道,“我娘刚蒸好的馍馍,知道你还在上山忙,我给你送过来了!”
杨季伸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接过里面的两个馍馍,又从麦子旁边拿起一个泛黄的大葫芦,揭开堵在葫芦嘴儿上的木塞子,,仰头灌了一口水,这才说道:“白圭哥,我这里还有一个饼子呢!”说着杨季就把大葫芦放在地上,从胸口处掏出一块儿摆布,打开,里面就还有小半张饼子。
李白圭没好气道:“不是让你中午去我家吃吗?这里离我家麦田没几步路!”
杨季啃了一口还热乎的馍馍,含糊不清道:“不用,我早点把这十亩地收完心里放心一些,嘿嘿现在还有不到四亩地了!”一大口馍馍一大口水,杨季狼吞虎咽。
李白圭望了望那被割的整整齐齐的麦子,又看了看旁边堆着的一大堆,忽然拿起杨季的镰刀道:“那正好,明天没课,我先帮你割一会儿,你先休息一下子!”
说着就挽袖子往田里走,杨季哪肯,连忙放下馍馍,拉住李白圭道:“不用不用,很快就好了!”他是肯定不能让李白圭帮忙的,李白圭那一身青衣明显是新的,这要是下去,上来可就旧了!
李白圭只得放下镰刀,他转身看着杨季,半晌才说道:“你先吃吧!我不弄了!”他找了个干净点的地方陪杨季坐下。
杨季这才继续吃了起来。
“白圭哥,你们游学订时间没有?”杨季吃完一个馍馍,忽然问道,“三年一次,今年刚好轮到你吧?”
按照当地习俗,每三年一次,县里的十岁以上的学生,经过先生挑选,就要跟着教书先生游学,从所在道去往大秦的泾河书院,然后在泾河书院学习一阵子,接着就是参加书院的考试,通过的人就留在书院里面,没通过的原路返回。
泾河书院是九州十大书院之一,也是大秦的最高学府,无论是做学问还是入官场,这里都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书院能获得全国做好的资源,如果学问做得好,甚至可以直接去往稷下学宫。而在从书院里面出去的,做官不必参加科举考试,而大秦朝堂之上,有一半以上的官员都是书院出声,其中大多数都身居高位,所以说,能进入书院学习是所有学子的荣耀与梦想。
当然,每年学院招收名额有限,考试内容从来不一样,而且学院的筛选与科举很不一样,除了笔试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项是面试,或者说,面试比笔试还要重要。
有好几次笔试成绩出众者在面试的时候被刷了下来,学生也不知道那些先生究竟要面试什么,可能是一对一面试,也可能是郊游散步,先生提问,学生随机应变。
曾经就有这么一次,一位书院先生领着十几个学子在泾河河畔散步,突然先生停下来,问了一句:“此情此景,如何?”
所有学子都愣神了,心中都思量着,先生这是不是要借眼前之景来考他们?可眼前有什么呢?一条泾河水,两岸芦苇花罢了!
但没多久学生纷纷作答。
结果大同小异,无非都是什么“愿如过江鲤,不畏艰难,逆流而上”而已,然而就一人沉默不语,等所有人说完,他才缓缓道:“希望在一个晴朗的日子里,与三四大人,五六孩童,共同在河水里沐浴,随后唱着歌回家。”
四周的学子皆嘲笑不已,先生也是笑而不语,而后等到结果出来了,所有人都傻眼了,跟着那位先生的学生,除了最后一个学生,其余都未能通过,那些学子都觉得不公平,但也无可奈何,毕竟按照规定,学院的事情除了院长之外,哪怕是大秦的皇帝也无法过多干预,更何况仅仅是挑选学院的学生这一件小事而已。
李白圭望着逐渐下沉的夕阳点点头道:“今天确定了,六日之后出发,如果顺利的话,中秋前后就可以抵达书院了!”
李白圭今年也十三岁,正好赶上了这一次的游学,其实四天前他们才笔试结束,然后也按照书院的方式进行了一轮面试,人员已经确定了,今日又确定了游学开始的时间。
游学根据所在道距离泾河书院的距离而定,离得近的走得晚,离得远的就得提前好几个月出发了,而他们青城县就在大秦东南国境边界处,离得很远,就必须在五月份就走,一路向着西北而去。
这期间差不多就要耗费三个多月,当然了,这还是运气好的情况,运气不好,要是遇到雨天什么的,就需要多耽搁一些时日。
杨季咬了一大口馍馍道:“那白圭哥你要加油啊!如果进入了书院,当官可就方便了,我听说书院出去的,当官一律五品起步呢!”虽然杨季没有多大的概念,但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他们这里的县太爷也才七品而已,但就这么一个七品,就管着他们整个青城县,县里的所有人都争着巴结,可了不得了。
然而李白圭则是摇了摇头,望着眼前的夕阳道:“我其实不是很想做官。”
杨季一愣,问道:“为什么?”如果现在让他去做官他肯定愿意,县令多威风啊!而且还有钱,数不清的钱,他们累死累活一年才能有多少?更何况他杨季,手里没就只有十亩地,忙活了一年,一部分要拿去交税,还有一部分是要给李白圭家,毕竟他也才十三岁而已,很多农活都是李白圭父亲帮着干的,而且这几年,他能活着都要感谢李白圭他们。
除掉这些,留到他手里的余量就不多了,再除去留到下一次播种的种子,毕竟不能一次全吃光了啊,还种呢,不然吃光了明年吃啥?那他手里头就剩不了多少了。
今年是个好年,能比往年多一些,等这一趟收完,六月下旬开始就要犁田养田,然后准备九月末的时候播种,这一次他就可以拿出一部分去卖些银两回来,谷子堆在家里容易烂,但是银子不会烂啊!
杨季现在真的是穷得叮当响了,但是没有办法啊!
面对杨季的不解,李白圭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岔开话题问道:“对了,这一次我想让你跟我一起去游学,怎么样?”
杨季嘴里一停,没有立即回答,他想去,但是又不能去,五月是个繁忙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收麦子,因为收完就要准备下一阶段的事情。
他现在收完小麦之后估计也休息不了,这些麦子要晒要脱壳,够他忙一阵子了,然后就是继续播种,等苗长出来就要守着放水了,原本这些活在以前都是他父亲或者他大哥做的,他与二哥只是帮忙,但是现在需要他来做了。
杨季咽了口馍馍,望着眼前还剩下四亩的麦子道:“白圭哥,我想去,但是不能去,这些麦子收完还有别的活要做,你也知道的,六月下旬就要开始干活了,九月末播种,从这里去京城,估计过年才能回得来,会赶不上的!”
他还要吃饭,就指着这些麦子了。
他很想去,当初家里没出事情的时候,原计划是等他十岁就送他去学塾读书的,毕竟他们家是外来户,没有跟脚,家里不富裕,又要养着三个孩子,家里面大哥二哥都没有读书,他父母本来是打算送他去的,只是出事之后这件事就不存在了。
家里面本来就没什么钱,安葬了父母,大哥二哥,他们家的积蓄一分不剩,前些年播种的种子都是李白圭家送的,只不过后来在李白圭一家的帮助下才好起来而已。
“而且,我要是不种的话,这地是要被收回去的!”杨季咽下最后一口馍馍,给自己灌了一口水说,夕阳下,少年眼中闪着光,吸了吸鼻子,一阵凉风吹来,暑意似乎消失了一般。
杨季咧嘴笑道:“对不起啊白圭哥,不能陪你去!”
李白圭摇摇头笑了起来:“没事儿,反正也就几个月时间就回来了!”
然而杨季确实很严肃地说道:“白圭哥,这一次可不是学塾里面啊!你可要认真对待,叔叔婶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希望都在你身上呢!”
李白圭撇撇嘴,伸手在田垄上拔下一根草,然后向着田里用力甩出去道:“知道了知道了!书没读多少,到底你是我哥还是我是你哥?”
杨季嘿嘿一笑:“当然你是我哥!”
其实,杨季还要比李白圭大六个月时间,只不过自两人认识开始,李白圭就一直占着大哥的位置,而且杨季确实比李白圭要瘦弱矮小,不知道的还以为李白圭大杨季一岁呢!
“知道就好!”李白圭跳起来拍拍屁股道,“我去把老黄牵过来,你把东西收拾一下!”说着就自顾自地去牵黄牛去了。
这头黄牛是李白圭家的,原本杨季家里也有一头来着,只不过后来实在是没办法,就只好卖了,从这里到杨季家里有足足五里山路,如果没有老黄的话,杨季要是想把这些小麦弄回去估计够呛。
杨季将用麦秆扎好的麦捆扛起来,总共三大捆,一捆两人合抱这么粗,这是他一天的收获了。
事实上这三捆对他来讲并不重,只是一个人搬不走,这要是留在这里,一不小心就可能“丢了”,他不放心这样来回跑。
“哞~”老黄牛叫了一声,然后很有灵性地慢慢跪了下去,李白圭将两根绳子从牛腹下穿过去放好,杨季就扛着一捆麦子放到黄牛的一边,他转过头去,就看到李白圭在非常吃力地拖拽着另外一捆,只不过没拖动,倒是差点把那一捆麦子给拉散架了。
杨季急忙上去帮忙,然后很轻松的样子就举起来扛走,然后放到另外一遍。
“小三子,为什么你的力气比我大这么多?”李白圭实在是想不明白,他比杨季高大,至少表面两个人站在一起,他看上去有肉多了,而杨季瘦瘦小小的,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扛起一大捆麦子的人!
杨季挠了挠乱糟糟的脑袋道:“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我练武的原因吧!”
李白圭很是不相信地看了他一眼:“就凭你那一本小人书?”
杨季点点头,李白圭就摇摇头,肯定不是了,他那一本所谓的叠拳拳谱,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武功秘籍,画的粗糙不说,当面的人还奇丑无比,简直不忍直视,拳谱他跟着杨季练过,但是丝毫用处也没有。
杨季又挠了挠头,这个他就不知道了,不过在他看来就是这个拳谱的功劳。
这拳谱是一个人送给他的,说是要收他为徒,顺便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与那一本拳谱一起送他的还有一把刀。只不过人后面没多久还是死了,而且那一天,他家人也离世了,但无论怎么样,杨季还是规规矩矩在那人的坟前磕了几个响头,认了这个师父,那人的坟墓就在他二哥的旁边,每年他都会去祭拜。
自从他认真练拳之后,力气就变大了,而且这几年最让他开心的是没有得病,这就节省下了草药钱。
杨季把最后一捆麦子放到老黄牛背上,然后李白圭把两根绳子的另外一端扔过来,杨季借助一拉,再把扣打上。
“走咯!”李白圭在前面去牵绳子,老黄牛又“哞”地一声慢慢站起来,杨季就在旁边扶着,这三大捆可不轻呢!
“小三子,等会儿卸完麦子去我家吃饭,明天我爹来帮你收,我家已经收完了!”李白圭在前面说道,“不要拒绝,我爹说的!”
杨季本来想拒绝来着,嘴还没张开就被李白圭给堵回去了,不过他看了看天,似乎有点晚了,现在烧饭的话估计又要等很长时间,于是点头答应。
两个人一前一后,很快就到了杨季的家里。
杨季家与李白圭家都在青城县的外围,因为两家都不富裕,不过相较于杨季家,李白圭他们家就好多了,要更里面一些,环境也要好一些。
青城县里面,除了当地的大户人家与官老爷的房子是独一栋的,其余人都是并排修在一起的,好的人家用的是砖砌的,差一点的也是用石板搭起来的,而像杨季这样的就只是土坯房了,一到下雨天就修屋顶那种,不过好在当初修的还算结实,问题不大,这里不经常下雨,能住人。
他们这里的土坯房一排有五家,每一家都用矮墙隔开,隔出一个一个小院子,有的人家还在矮墙上面修篱笆,然后糊上泥巴,把自己家弄的严丝合缝的。
房子前面是通行的的路,用石板铺成的,不过石料不好,早就烂完了,坑坑洼洼的,一到下雨渗水厉害,一脚下去就是“啪唧”一声,溅起老高的泥水出来,太阳一晒就干了,然后人一走,到处都是灰尘。
杨季他家前面还好,主要是杨季勤快,经常扫,所以没有那么多的灰。而且,他们这一排就住了两家,杨季住在这一排的最右边,中间有一家,是个赌鬼,叫刘二,原本家里还不错,住的是砖房的,结果赌干净了,亲戚也不管他,然后就来这里了。可即便是如此,有点钱就还是去赌,现在全靠着租借手里的三十亩地过活。
杨季把院子大门打开,就在院子门口把麦子卸下来,然后迅速把麦子扛回去堆在墙角,等着收拾好剩下的一起处理了,他家院子里面已经堆了十几捆了。
“快点!”外面李白圭收拾好了绳子喊了一句。
杨季赶忙在院子里的水缸内舀了一瓢水,先是洗了一把脸,汗干了之后脸上紧巴巴的,满脸的灰,有些难受。
等到吃完饭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杨季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整个县里面的房子都亮起了灯火,杨季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练拳,这是他坚持了四年的习惯了。
那个男人交给他拳谱之后并未亲自教他怎么打,只是让他照着拳谱来练就是了,拳谱很简单,一本也就两公分厚而已,还没有学塾里发的书厚,里面又多是图画,每一页仅有一两句话注解而已。
但事实上,那个男人死之前除了一部拳谱、一把刀之外,还教给了他一道口诀,口诀很长,但很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当时那个男人只说了一遍而已,杨季却记得清清楚楚。
每一次打拳他的脑海中就会想起那一句话来,随着他徐徐出拳,那个男人的声音就在他的脑海之中响起,一遍拳打完,声音也就消失不见,而此时,杨季也已经浑身是汗了。
练完基础拳,杨季便开始调息,随后开始打叠拳。
所谓叠拳就是这本拳谱的精髓部分,至少杨季是这么认为的,基础篇他能一口气打完,然而后面这部分他用尽全力也只能打出三拳而已,三拳之后,就仿佛脱力了一般使不上什么力气了。
杨季气喘吁吁,第三拳打出去,他只感觉有一股力自他的右脚向着腰部传递,然后迅速抵达肩膀,而后极为流畅地在其右手拳头上面释放了出去。
“呼!”杨季吐出一口气来,打完了,而他本人则是汗流浃背,浑身乏力。
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他又从床下取出一把有他半个人高的狭窄黑刀与一块儿青色的方形石头出来,然后开始磨刀。
这也是那个男人让他做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杨季还是照做了,无他,刀磨利一点,用的时候就不会砍不动东西。
随着磨刀声音响起来,杨季整个人也开始平静下来,一个人的家有些孤单,但好歹他有事情可做,很多事情也可以暂时忘却,只要不看正屋里的排位就好,其实看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已经哭过了,除了有些难过,有些思念之外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突然,就在杨季磨刀之际,门外的院子里却是有动静传了过来,杨季手里的动作立马就停了下里,他提着刀悄悄地来到门后面,从门缝往外看过去。
有人!
是谁?
只见那人翻过杨季家的篱笆,蹑手蹑脚地向着大门这边都过来,他的动作很轻,尽可能什么都不碰到,但是杨季屏住呼吸之后还是听得到。
今日正好是十六来着,月亮很圆,杨季穿过门缝,借着外面的月光,将那人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这不是刘二吗?他来我家做什么?”杨季皱起眉头,随后小心翼翼地往后退,此刻,刘二已经快到他家门口了。
杨季向着旁边退过去,随后就看到一把短刀从门缝处插了进来,随后轻轻地往上提。
“啪嗒!”门栓就掉下来了。
杨季眼睛眯了起来,好啊你刘二,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家里来了!
这刘二肯定是又输干净了,现在居然来他家偷东西!可问题是,他家也一穷二白啊!
杨季悄悄地往屋里面退去,刘二将门栓弄掉之后并没有急着推门进来,而是将耳朵贴门口等了片刻,确认了屋里面没动静这才悄悄推门进来。
“吱呀~”……
“吱呀~”……
断断续续的声音声音从门那里传出来,杨季家的大门可想而知有多旧了。
刘二小心翼翼将门打开之后,悄悄地走了进来,他左顾右看,先是去左边的屋子,结果发现那一间屋子被锁死了,那是杨季父母住的地方,他父母死后就被锁起来了,里面什么也没有。
刘二见弄不开,于是才掉头往后面走,杨季藏在门背后,屏住呼吸,就简单刘二推开门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杨季躲在黑暗里面,并未被发现,刘二就慢慢地来到杨季的床前,随后暴起,竟是一刀砍向了床上的被子!
空的!
“呼!!”杨季心头一紧,不由得呼吸重了起来。
刘二豁然转身,就看到杨季抱着刀站在他身后!
突然间,刘二眼中露出凶光,再次拔刀刺向杨季,杨季慌忙回神躲避,险而又险地贴着刀边滚到一边,刺啦一声,衣服被划开一道大口子!
刘二转身再度刺来,看这架势,非要置杨季于死地才坑罢休。
杨季哪见过这个啊,抱着刀再躲,身体已经不由得退到了墙角处,刘二张开双手,将杨季的退路彻底封死了。
“为……为什么……要杀我!”杨季颤抖地问道,“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要杀我!”
刘二双目圆瞪,压低声音,狠声说道:“老子需要钱!”
“我没钱啊!”杨季都快要急哭了,“我没有钱!”
“你还有十亩地!”刘二干脆就把实话说了出来,随后也不等杨季求饶,一刀又是刺了过去。
杨季慌忙矮身,一掌推了出去,喊道:“别杀我!”
然而,这一掌下去,他只感觉自己拍在了一处软乎乎的地方,而后刘二的身体居然就直接飞了出去,撞在他家的墙上。
他家的房子似乎都抖动了一下,而后刘二跌落在地,却没有了动静。
“啪嗒!”杨季跌坐在地上,手里得到坠落在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来,此时此刻,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许久他才缓过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刘二趴在墙边就一动不动了。
杨季鼓起勇气走过去,伸手扯了扯刘二的衣服,还是没动静。
他壮着胆子把刘二翻了过来,摇了几下,刘二依旧没有动静,只是无意间,有什么温热的粘稠液体被他的手碰到了。
杨季脑子里一阵轰鸣。
刘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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