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长河》最新免费章节第八章师傅我练刀

第八章 师傅我练刀

李太白和孟长河二人出了柳山寨，离开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地方，孟长河才觉得呼吸起来舒畅了些。

他二人已经走了两天了，出了清水县，继续往蜀中道来。两日前，柳山寨里解救出来的人，大多都在要回家，李太白搜寻了山寨里的银钱，全部分给了这些苦命人。

孟长河一言不发地走着，他还在埋怨李太白，埋怨他明明可以更早一些出手，那样说不定就能救下刘芹了。

李太白手拿千杯不醉，看着这个闷闷不乐的旧友遗子，他没有想要去开导孟长河什么的，干脆自己喝自己的酒，他想到：“有些事情还是得让他自己去想清楚。”

前行路漫漫，时值秋末，凉风习习，时不时迎面而来的秋风吹在孟长河身上，孟长河也觉得有些冷。李太白喝了一口酒，说道：“冷就添衣，你背上背着呢。”

夕阳西下，气温开始下降，孟长河也不矫情，直接打开包袱，从里头取衣服。刚一打开他发现了端倪，一堆衣物包着一个玻璃器皿，也是密封的，器皿同体透明，可以通过其身看到里面装着银色液体。

孟长河把器皿拿在手上，正好奇里面装着什么刚要打开，李太白悠闲地骑驴到他身边，说道：“别打开那个瓶子。”

孟长河见他义正言辞，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问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李太白懒洋洋地回道：“水银。”孟长河吃了一惊，沉声问道：“装这个干嘛？这东西不是始皇的仙药？”李太白撇了撇嘴说道：“我一个在江湖上做郎中的朋友告诉我这一瓶子的水银比一瓶子的铁水还重。”

孟长河不语，就要把瓶子扔了，李太白说道：“你别扔，我那朋友托我带给他的。”

孟长河把东西装好，重新放入到包袱里，孟长河取出来一件白望舒给他置办的裘皮袍子，李太白骑着驴走在前面，说道：“越朝西走就越冷喽。”

说完李太白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孟长河问道：“你小子没见过雪吧？”孟长河摇了摇头，自己这二十几年都是生活在暖和的江南地区，怎么会见到雪，倒是在书上看到过。

孟长河记起那本记录了魏晋文士风度的《世说新语》，那谢道韫所说的若柳絮因风起。

李太白见过那些洁白无瑕的东西，自语道：“蜀中该是下雪了吧。”说罢摇了摇头，拿着空酒葫芦千杯不醉，领着孟长河往一座临近的城池走去。

入城，寻了一家客栈入住，李太白酒葫芦早就空了，耐不住酒兴他喊道：“小二，上酒。”

“来了客官。”一个店小二拿着食盘就上来了，两人一人一碗白饭，两道荤菜一道素的，再来了一壶黄酒。

孟长河放下手中的良配在凳子上，拿起碗筷开始吃了起来，李太白不急着吃饭，先是美美地给自己到了一碗酒，黄酒入喉，酒虫半饱人还饿。

一边街上有一个乞丐般、与孟长河年龄差不多大的男子一直盯着李太白这一老一少。孟长河最近对四周感知越来越敏感，寻真目光看去，就看到了那双眼如炬的乞丐男子。

男子见孟长河转了过来，他也不在乎，只是看着孟长河的盘中餐，咽了一口口水。

孟长河丢了一两银子给那乞丐，自己随后又转身继续吃饭。李太白看着孟长河说道：“你这人怎么就是不知道银子来之不易？一两银子说扔就扔，哎，败家子啊。”

孟长河瞪了一眼李太白，这几天相处下来差不多摸清楚了这老头的两大习性：爱喝酒、爱使唤人、嘴还不喜欢积德。

乞丐接住孟长河抛出来一两银子，那乞丐拿着银子起身朝着孟长河二人走来，他把银子放在桌上，抱拳说道：“公子的好意我领了，但是家父教导我‘不吃嗟来之食’”说着就被一旁的店小二一脚踹倒，小二骂道：“你这乞丐来污我生意，快给我滚。”

对着乞丐刷完威风，又对李太白二人陪笑道：“二位客官见笑，这乞丐天天在我家客栈门前闲逛，老早告诫过，仍是不听。今日他碰到公子这样的好人赏银不要，还不吃嗟来之食，真是该骂。”

孟长河是实实在在奉行儒圣教导的儒家子弟，前有孔圣不饮盗泉之水，今有这乞丐不拿他人之银。说实话，孟长河还是比较欣赏那个乞丐的。

李太白饮酒入喉，诗兴大发，孟长河先行离开，去追上那乞丐所以也没有听见李太白说什么。

秋风大作，城里人迹渐减，一个专门属于乞丐的小巷子里，先前那名乞丐正蹲在墙角瑟瑟发抖。他身上的衣物本就单薄再加上都是破破烂烂的，风一吹，从破了口的地方冷风直接溜了进去，他更冷了。

这是三个老乞丐鱼贯而行，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乞丐看到这年轻乞丐占了自己几人的位置，本来乞讨一天也没有讨来一文半分，现在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老乞丐用着自己的破木棍捶打着那年轻乞丐，骂骂咧咧地说道：“真他娘晦气，半文银钱没有讨到也就算了，我们的窝还给狗占了？”

年轻乞丐结结实实地挨上了老乞丐打自己的两棍，他怒不可遏：“你这老鬼，我占了一个角落是不假，但是边上也没有写是你的！”

老乞丐舔了舔嘴唇，笑道：“谁说这里没有写是我的？”说着，老乞丐给手下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意会，脱了裤子就开水。

年轻乞丐面色酡红，赶忙起身离开，老乞丐一把拦住，拉扯之下，老乞丐两眼直冒光，嘴里喊道：“这他娘是个娘们！”

旁边的两个乞丐也是目光炽热，年轻乞丐吓得就要跑，谁知被那老乞丐一把扯倒在地，老乞丐搓着手，满脸的邪笑：“老子这辈子还没尝过小娘子的味道！”旁边的两人也是摩拳擦掌。

年轻乞丐撕心裂肺地喊道：“非礼！”

老乞丐仍然没有停下自己的步伐，不屑道：“你难道没有发现这条街道被荒废了？都没有人来？”

年轻乞丐突然意识到确实如此，她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老乞丐已经开始扒她的衣服，她拼尽全力反抗，后面两人见老乞丐反而半天了也没有制服那娘们，就喊道：“蔡老头，你他娘行不行，不行让老子先来！”

那蔡老头恶狠狠地骂道：“说你娘的风凉话，快来帮忙！”两人直接就扑了上来，一人按住年轻乞丐的手，一人抓住腿。

老乞丐一把扯下年轻乞丐的上半身衣物，那衣服不堪一击直接就被扯烂，年轻乞丐的胸口露出来，那里里被一大片用纱布缠起来。老乞丐眼冒精光，他何曾见过这番景象。

年轻女乞丐蓬头垢面，用牙咬、用头攻击，什么办法她都用了，结果被一旁按着她胳膊的乞丐一巴掌打在了脸上。那纱布随后就被扯得一干二净，耳边只剩下三人的淫笑声。

一切反抗在这一巴掌之下显得软弱无力。

她心灰意冷，暗下决心如果自己被这些人玷污自己身子，就要杀了这三人。她两眼圆睁骂道：“我要杀了你们！”

她紧紧闭上了双眼，她脸充满了一股猩猩的、热乎乎的东西。随后一件衣物砸到了自己身上，再就是扑通三声，像是有什么倒在了地上。

她睁开眼，重新看见世间的光亮，她只看见了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头子，手里拿着一把大刀，老人说道：“我帮你把他们都杀了，你没事了。”老头那无所谓的语气就像是做了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说着就转身要走。

年轻女乞丐赶忙把衣服穿好，看着这个配刀的老头离开，她问道：“你去哪儿？”

老头不语默默地走着，也没有回头看这个与自己毫无瓜葛只是一时兴起救下的女乞丐。

年轻的女乞丐爬起来直接走到老头身后，一直默默跟着他。

他们走着走着，走出了出了小巷，走出了这座城池。老人停下来脚步，转身不耐烦地问道：“你别会错意，我救你只是一时兴起。”

年轻的女乞丐以为这老头生气了，她跪地说道：“母亲说过，有恩必报让我就跟着你吧，我要报恩。”

老头面无表情说道：“不需要。”

女子咬了咬牙，说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但是报不报恩是我的事。”老头带着一丝嘲笑说道：“你怎么报？你有什么是我老头子看得上的？”

女子面带酡红，说道：“要不以身相许？”老头子哈哈大笑：“我宁玉髓会需要你一个小娃娃以身相许？你也不看看你的模样，蓬头垢面的，谁看得上你。”

世间女子，谁能不在乎自己的容颜？女乞丐听了羞赧不已，咬了咬牙说道：“大不了我给你当牛做马，照顾你的衣食起居，替你养老送终。”

老头子一听老脸一黑，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给人报恩是替人家养老送终的。

老头子记起来当初那名让自己钟情一生的女子，也是这般死缠烂打，老人暗自腹诽，宁折眉啊宁折眉，你还是老了就心软了。老头说道：“罢了罢了，我缺个徒弟，我收你做徒弟吧。”

女乞丐一听喜笑颜开，连连点头答应，也不管老头子看不看得见。老头问道：“你叫什么？”

女子说道：“柳蔷，字蔷薇。”老头两手一背，说道：“你是老头我的第一个弟子，师傅我练刀。”

柳蔷薇三叩拜过，就当行了拜师礼。

宁玉髓摆了摆手，说道：“俗礼就免了，跟我走。”柳蔷薇挠了挠自己那像鸡窝一样的头发，问道：“师傅我们去哪儿？”

老头宁玉髓看着黑漆漆的山路，说道：“关内道。”说完就迈步往前走，还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扑通一声的倒地声。

宁玉髓背起来自己那饿昏了过去的新徒弟，腰间挎着自己的宝贝配刀，朝着眼前的村落走去。

柳蔷薇趴在宁玉髓的背上，半昏半醒虚弱地说道：“师傅，我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