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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日刀行记》最新免费章节雪娘

雪娘

“我是在河边把你捞起的,发现的时候你已经奄奄一息了,好在你命大,死不了,安心养伤吧。”

“还有”

女子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你现在还不能说话,有什么想问的以后再说吧。看你年纪也是十多岁,你叫我雪娘吧,时间太久,我也忘记了我自己的名字!”

女子似乎不想说话,感叹说了几句,就离开了端木宁,不久就端来一盆水,帮着端木宁擦拭了全身。

雪娘是第二个可以全身接触端木宁的女子,第一个是端木宁的母亲。就连端木宁的青梅竹马,燕语,都未曾如此“正大光明”的看过。虽然端木宁身为端木庄唯一的嫡系血脉,平常都是被人公子前少爷后的叫着。但却一直洁身自好,从未曾去过那些烟花巷柳,更没有与那些花枝招展,满脸胭脂的风华女子有过接触。此时被雪娘如此“轻薄”,不免有点尴尬与羞涩。

外面的阳光照射在这山洞之内,端木宁借着那有点昏暗的光线,发现这光秃秃的洞壁之上,深深的刻画着一些没有规则的纹路,好像是被什么人为的凿刻一般。洞里比较干燥,除了那个破破烂烂的老头用来打坐休息的一块巨石板,就只剩下一张简陋的不能再简单的“床”安放在洞中。雪娘此时正坐于那里,熟练的缝补着那些破烂不堪的衣裳。

“午饭”比较简单,只有一碗清澈的鱼汤,上面还漂着几片鱼鳞,算是装饰。盛汤的碗并不是平时端木宁所用惯的唐彩瓷碗,只是一块石头凿成的,严肃一点,应该叫石槽。

端木宁动弹不了,自然是雪娘一勺一勺的喂。虽然只是一碗清澈的鱼汤,但却是端木宁至今喝过的最美味的。

现在的端木宁只能躺在被单上,吃喝拉撒完全是雪娘在打理,倒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少爷”。

“你这贱人!贱人!贱人!”

睡得迷迷糊糊的端木宁,被一阵吵杂的声音吵醒,只看见,破破烂烂的老头此刻正疯疯癫癫的举着一把不知从何处取来的大刀正对着雪娘追赶。

雪娘一边跑,一边躲,却没有反抗。只是兜兜转转的跑在这昏暗的山洞之中。

“贱人 贱人!”

疯癫老头挥舞着手中大刀,看似凌乱无章,但却刀刀生风。每一刀都是被雪娘躲开,然而那巨刀落下,避开了雪娘,却硬生生的在洞壁之上,留下一条深深的刀痕。

“刀气!”

端木宁不禁一鄂,江湖传闻,要是一个人的武功深不可测,所使用的武器,不但能让对手胆寒,而且还可以幻化出一种“气痕”。传闻最多的就是剑气,所谓剑气,就是以剑化气,剑的实体所释放的一种劲道。剑气并非实体,但却可以致人伤亡,往往与剑的本身,没有任何区别。不过,这刀能化出“刀气”,端木宁却没听过,更别说见过。

嗤嗤嗤!

疯癫老头所挥动的巨刀,每一刀都产生一道狠劲的刀气,与光滑的洞壁碰撞,发出一丝丝切割般的声音。

虽然现在是秋中 ,天气凉爽,但雪娘却已满头大汗,有点疲乏,似有不支。

不过雪娘只是绕着那半边山洞跑,并没有往端木宁这边逃,想来是怕伤到了端木宁。

端木宁平时最看不得的就是以强欺弱,更何况雪娘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只是,奈何不了自己只能睁眼干看,却身体不听使唤,眼巴巴的替雪娘干着急。

一个疯癫老头,一个侨美女子,就在这昏暗的山洞之中,你追我赶,似在上演着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给端木宁看。

不过说来也奇怪,就当雪娘气喘吁吁,跌倒在地 ,跑不动的时候,疯癫老头也收住了手中大刀,回到巨石板上,呼呼大睡。

雪娘从地上爬起,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秀发,走回自己休息的地方。她把头撇向端木宁,似乎已发觉端木宁的目光,只是并没有说话,和衣躺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端木早早就醒了过来,回想起昨晚的一切,他想从雪娘那里得到答案,但却发现,雪娘早已不在山洞之中,不知走去了哪里。

直到临近中午,雪娘才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洞中。看到端木似有话要问她,雪娘只是微微一笑,走了过来。

“你是不是很好奇昨晚的事?”

雪娘好像已经猜到了端木宁的问题,自问自答的说到。

“习惯了,都二十年了,从我二十岁开始,这样的日子,基本上每隔几天就会发生一次。”

雪娘苦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又去那边做起了午饭。

而雪娘好像并不避讳疯癫老头,说话也从不遮掩,就像她跟疯癫老头是活在两个世界,完全不一样的人。而疯癫老头也不理会,除了吃饭,就是在那巨石板上打坐。

端木宁看着这奇怪的一男一女,心中有了更多的猜忌。

好在疯癫老头并没有过多关注端木宁,只是偶尔过来瞧上两眼,就又回到他那一亩三分地里。

昨晚的一幕就如雪娘所说,隔三差五的就会发生一次,每一次都是雪娘扮演老鼠,疯癫老头扮演那只疯猫,你追我躲。每一次疯癫老头追赶雪娘时,口中必定会说着那两个字:贱人!

时光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过了十多日。端木宁也在雪娘的精心照顾下可以开口说话,只是身体依旧不能动弹,只不过,手指什么的,倒是可以活动活动。

当端木宁第一次开口说话时,那虚弱又带点娇嫩的声音,被雪娘取笑他适合去青楼做鸭公,让他很是尴尬。

“雪娘,你怎么不问我的身世?”

被雪娘救下,来到这里已经快半个月,疯癫老头就不说了。而雪娘也一直没有问起端木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是如何身受重伤,家又何处。

“问了又怎样?你说了,又怎样?还不是一辈子要呆在这里,有区别么?”

雪娘只是苦笑,淡淡的说道。

“一辈子呆在这里?难道是那个不让你走么?”,端木宁指了指疯癫老头。

“不是,我可以随时离开,你伤好了也可以离开。”

“那你为何说一辈子要一辈子呆在这里?”

端木宁听得一头雾水 两眼发光,带着点疑惑看着雪娘。

“等你伤好了,你只会明白。”

雪娘难得的今天陪伴在端木宁身边,并没有立即离去,只是双眼痴痴的看向洞口,那里端木宁没有出去过,想来脚下就是一条大河,因为他能听见湍急的河水声。

“他,是你什么人?”

雪娘知道端木宁口中的“他”指的就是疯癫老头,于是说道:

“恩人!”

恩人?怪不得雪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敢情是在报恩。

“也是仇人!”

正想着的端木宁又听到了雪娘自相矛盾的话。

“仇人?不是说是恩人么?怎么又变成了仇人?”,端木宁不解,疑惑的问道。

雪娘好像回忆着往事,眼神更加迷茫。

“你知道花魁么?”

突然,雪娘冷不防的扭头问向端木宁。

花魁,其实愿意是指百花魁首,梅花开在百花先,一般的花魁都是指向梅花,也有一些人说是兰花。不过,到了后来,一些风流才子不知何种缘故,竟将花魁这两个字给拷在了那些青楼女子身上。一般是指一座青楼中,最美丽的那个女子。虽然端木宁没有去过那些烟花柳巷,但花魁这名字,他还是多多少少听说过。

端木宁点点头,没有说话,似乎已经猜到了雪娘曾经的身份。

“你不用这样看我,当年我就是一个花魁。只不过与其他花魁不同,我只是陪那些给钱的公子哥们喝喝酒,聊聊天,逛逛街而已,并没有你想象中的做那些事。”

雪娘对自己曾经是一个花魁这个身份并没有掩盖,反而说了出来感觉很轻松。

端木宁没有怀疑,因为按雪娘所说,今年已经四十岁。一个四十岁的女人,或者说妇人,还能保持这样的身材,这样的样貌,想必在年轻之时,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雪娘你多虑了,我并没有那个想法。”,端木宁尴尬的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在你们这些公子哥面前,花魁跟那些胭脂俗粉,都只是供你们这些花花公子消遣的“玩具”罢了。怎么想,都改变不了我是一个出身肮脏的女人!”

这话说得,端木宁竟一时半会想不到要怎么应对。

“当年仰慕我美色的人就如海滩上的沙子,数都数不过来。不过当时我已心有所属,所以对其他的追求者,都是抱着敷衍的心态,就像刚才所说,只是过过场子罢了,并没有假戏真做!直到后来,有个公子,他父亲是当朝大官。喝多了,想轻薄于我,我自是不肯 ,于是趁他不备, 错手给了解了!”

雪娘说到这些陈年旧事,并没有过多的激动,可想而知,历经这么多年的磨练,心中怕是早已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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